第22章(1 / 2)

办公桌上放着四科试卷,除了英语还有数理化。

都是江麓的。

考得不错,英语试卷上的分数格外漂亮,唯有物理差了些。

叶凝让江麓从一旁搬了张椅子坐下。

“高三应该还适应吧?”对于班上的这个学生,她了解得远比别人多。

虽然知道他出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叶凝依然很关注他的学习。

“都还好。”江麓想了想,又道,“物理复习的节奏有些快,还没太适应。”

教物理的赵老师同时也带竞赛,教课节奏快是大家的共识。

江麓的不适应很直白地反馈到分数上,叶凝心下了然。

她没再继续说学习上的事情:“现在每天也还是在练琴吧?”

“平常不会练太久,周末的时间长一点。谭老师每个月会来长洲给我上两次课。”

“他很看重你。”叶凝笑了笑,温柔地看向江麓,“两者兼顾很辛苦,但不用总是绷得太紧,也不用事事追求完美。文化课的学习,不要怕麻烦我或者其他老师。”

“班上有好些物理很好的同学,多和大家交流。”

她当然知道,江麓一直以来把人际交往限定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

高中之前,江麓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钢琴,以至于他并没有长期的在学校上过课,也就无从有朝夕相处的友情。

这个学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以后注定要走上钢琴家的道路。

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比如他的老师谭枳明,比如他的父亲江盛怀,又或许还有叶明薇——她的堂姐,那个曾经同样有天才之名的钢琴家。

叶凝也许是江麓的亲人中为数不多不抱有这个执念的人。

她看着江麓从年幼时就以一种苦行僧般的方式去练习钢琴。

没有童年,没有自己的生活,及至长大,因为母亲的病留在了长洲,才有了机会进入普高,开始认识同龄的朋友。

有不少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厌倦学校,厌倦学习,但叶凝知道,江麓不会,哪怕学校默认高三自动退社,他也依然尽心地去帮助音乐社的那些后辈。

所以她让江麓当了英语课代表,更多的参与班级的事。

对于江麓而言,这三年很难得,以前没有,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有。

“我知道的,叶老师。”江麓并不知道叶凝内里的忧心,却能明白她的关切。

他一顿,又温声说:“谢谢小姨。”

叶凝的神情很柔和。

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叶凝能望见缝隙外一段蓝白的轮廓。

“进来吧。”

“叶老师好。”

商泊云奉老张的命,来拿数学试卷。

“什么时候你英语和数学的分数能换一换?”叶凝想起今天批改出来的卷子,语气有些忧愁。

商泊云正色:“那老张该崩溃了。”

江麓眼中露出点笑来,很轻,商泊云看到了。

他不动声色,慢吞吞地点试卷。

“我崩溃就是应该的,对吧?”叶凝摇了摇头,将手头的试卷给了江麓,“先发下去,把选择题的答案写黑板上,让大家对一遍。”

商泊云终于把本就不用数的试卷整理好,他先江麓一步,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下午的阳光照了下来,梧桐高大,走廊上铺满了细碎的叶影。

商泊云刻意放慢了步伐,走廊前头,五班的人在教室外追追打打,陈彻看到了他,远远地挥手。

巴浦洛夫的条件反射已经结束,商泊云望向江麓,忽而开口,声音不是很大。

“江麓同学。”

但很清晰,毕竟他与江麓并肩而行。

“昨天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幼稚鬼在复盘之后,理智终于离开了洼地,回到大脑的制高点。

江麓一怔,没料到商泊云主动提起了这个事。

“以前,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商泊云继续颠覆他的认知,“对不起。”

年少的时候,无论看起来如何温和或者随性,都无可避免有颗强烈的自尊心。学校把活动室短缺的矛盾转移到了商泊云与江麓之间,因此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不和的种子。

到后来,人人都知道他们的矛盾,一颗不和的种子可以生长蔓延这么多年,及至相看两厌。

这句“对不起”在成年之后没有说的必要,二十六岁的他们记不清高中的岁月,也无心和对方交谈过往相处的细节。

但时间的箭发生了逆转,商泊云再度回到了九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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