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奎端坐在位子上,用余光偷觑老币的脸色。老币静静看着,任由女人对他发泄愤怒。
这女人是新掌门的夫人,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本以为是新掌门看着女人老去死去,没想到是女人先送走他。
女人吼累了,捂脸跪地,放声痛哭。见此情景,外面跪着的弟子都窃窃私语起来。
老币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像从牙缝挤出来一般艰涩:“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你们母子往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
“住口,不需要你假惺惺。我不想看见你,你最好滚的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女人毫不领情,情绪激动的打断他的话。旁边两位长老一直哄着拽着,始终无法将人带下去。
女人的怒吼声响彻灵堂,老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如果这真是你希望的,我答应你。”
他朗声宣布:“在座各位,我孤正言今日对天发誓,辞去长老之位,永不踏入别谷门,永不踏入孤庄。”
全场哗然,女人也忘记了哭泣,愣愣的注视这一切。
只有孤奎窃喜不已,孤正言真离开孤庄,那孤庄不就是他的天下!
那天之后,孤奎一直在暗中观察。孤正言说到做到,当晚就离开了孤庄。后来孤庄外多了个茅草屋,茅草屋里住了个会算命的“半仙儿”——老币。在村外支了个算命摊,专门给人算八字、测吉凶。
堂堂大长老落到这种地步,孤奎看乐了,召集起村民商量封村大阵的事。封村之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修炼,不用再担心邪气外露的风险。
封村大阵弄了两三年,终于撑起来了。孤奎以为村民出不去,这“半仙儿”想算命也没辙,谁知老币将桌子搬到中间,他在外,村民在内,继续算命,从不越线。
孤奎心里憋着气,想着办法洗脑村民,后来去算命的人渐渐少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是有道理的,孤奎靠着邪术续命,愣是活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百多年,某个雨夜,一个身穿斗篷的姑娘敲开他的门。
“你是谁?”孤奎从没有在村里见过她,十分笃定这不是孤庄的人。
姑娘放下兜帽,露出圆圆的脸蛋,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
“孤奎长老,我叫孤棠,是别谷门的内门弟子。”
孤奎面露惊恐,以为是别谷门过来清理门户,慌慌张张的想动手。
不出两招,他就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制服。
“没想到别谷门元老级的人物这么不堪一击。”
他被制服在地,头顶是姑娘不屑的声音。
被后辈轻易制服,实在难堪。可他修炼来的一点邪气,既要维护大阵,又要防止衰老,根本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