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皮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前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可是手脚都动不了,嗓子里似乎也堵着什么,只能“哈哈啊啊”。
皮五费好半天劲终于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个刚刚弄回来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小美人,这小美人还带着红盖头呢。另一个面目依稀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到是谁。
“别挣扎了。”李潇拍了拍他的脸:“听好了,我们来不是为了你的命,也不是为了你的钱,就是要你老老实实听话,看见这瓶子了吗?里面装的是九转断肠丹,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们给你吃了一颗,七天之之内如果你不能服下解药的话,嘿嘿,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这两个词你就会看到在自己身上了。”
皮五听得惊恐不已,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着,可是他双腿双手都被人用牛筋捆的死死地,哪里挣扎的开,想喊叫,嗓子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想喊救命?我点了你的哑穴,这六个时辰之内,你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面我问你话,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要是想玩花招。”李潇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在皮五的裆部比划来比划去:“我就一点点一点点的让你体验一下太监是怎么出炉的?”
说着,他的匕首略微向上划开了皮五胸襟处的衣服,让那冰凉的刀刃和皮肤直接接触:“你可要想好哦,我这把匕首很快的,只要这么轻轻一划。你那十几房的姬妾都要便宜别人了。”
皮五吓得连连点头,他本不过就是一个乡下镇子上的游手好闲的无赖,因为家里有点儿钱财让他疏通了关系,靠上了丐帮这个大神,才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当一个土皇帝。真正到了要见血的时候,他已经吓得嘴唇都发白了。
“你在丐帮是个记名弟子?”
皮五连连点头。
“丐帮在山阴县的香主潘青你认识么?”
皮五把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李潇又问道:“你和他关系如何,好就点头,不好就摇头。”
点头,非常快的点头。
“那行,你的命留住了。”李潇收起匕首:“我们有些事情要麻烦丐帮,但是又不好自己出面,只好请皮五爷帮这个忙了。这个忙帮好了,或许皮五爷就能当上香主,不过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五爷啊,想好墓碑上刻些什么漂亮话吗?是音容宛在好,还是浩气长存呢?”
皮五脸色惨白,和死人也差不多了。倒是他那还没掀开红盖头的十四姨太说了句公道话:“师弟,我们是和皮五爷合作,不是胁迫。只要五爷帮我们办事,我们也会给五爷解决麻烦。听说五爷在大王庄那边有个对头,叫王松的是不是?”
看到皮五连连点头之后,李潇从身后摸出一个用蓝布包裹着的方块样的物件丢在桌上:“这个就算是我们的定金,皮五爷看好了。”说着,他便打开了包裹。如果皮五还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尖叫起来,那分明是一只人手,而且还是新鲜才砍下来的。”
“这是王松的左手,他手背上的刺青,皮五爷应该认得。”李潇微笑着把这手掌递到皮五爷面前让他仔细看看。皮五虽然害怕不已,但是也不得不看了两眼,只看一下,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就让他受不了了,赶紧点头让他把东西拿开。
“今天我先拿了他一只手。等皮五爷按我们说的把事情办妥了,自然王松的人头也会拿来。如果五爷还有别的冤家对头,也都可以一并告诉我们。”李潇人畜无害的微笑道:“当然,我们在的事情,也请五爷保密,要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李潇还是笑得那么纯真:“五爷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接着说了吧。”
皮五连连点头。李潇大功告成的伸了个懒腰,熊绮走到皮五身边:“这几天我会和你在一起,名义上做你的十四姨太。不过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坏主意,不然的话。”说着她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用银簪的尖头抵在他的眼皮上:“这里先留一个记号。”
说罢,皮五只觉得眼皮一疼,再看她手中的银簪,上面已经沾了些点点血迹。
“下一次下手就没有这么轻了。”熊绮把红盖头盖到他的头上:“三儿,我困了,先睡一会儿,你把灯熄了吧。”
“哎。”李潇吹了蜡烛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地方睡去,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见熊绮拍了拍床板:“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好的。”李潇大喜过望,不过在走过皮五的时候,他也没忘记顺手给他脖子上斩了一刀,这一下足够他睡到大天亮了。
自古以来,丐帮弟子就有净衣和污衣之分。后者是真正的乞丐,蓬头垢面,乞讨为生。而前者大多是像皮五、潘青这样的土豪出身,加入丐帮不过是为了找棵大树好乘凉,平日里照样锦衣玉食娇妻美妾一样不差,只是每年到了丐儿节聚会的时候象征性的穿上一件打补丁的旧衣服,拿一根竹棍出去吃一顿青菜豆腐宴意思一下罢了。
这潘老爷潘青便是山阴县县城里有数的富豪,城外的庄园阡陌相连,城里最繁华的两条街上有几十家店铺的幌子上都打着个潘字的戳。有这样的家底,他每年给绍兴分舵,浙江总舵的孝敬自然也不会少。孝敬多了,上头自然对他也是多加照拂,有些事情非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他,甚至还派些人来帮他料理麻烦,摆平事情。真是所谓鱼水相得,两厢便宜。
这天一清早的,潘老爷便捧了他心爱的紫砂壶站在小院里清清嗓子,高高低低的咿咿呀呀了几声。别看潘老爷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两箩筐,但却也有自己的爱好,而且他这爱好比那皮五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许多了。人家不爱玩女人,爱的是唱小曲。
这刚刚唱上两句,周围负责叫好喝彩的帮闲还没来得及把手举起来,门口那儿就挤过来一个瘦小的管家:“老爷,老爷,皮五来了。”
潘青正在兴头上呢:“叫他一边候着去。”
“他带来个会唱曲的小女子,说是有空谷黄鹂,莺声呖呖之妙。”管家掂量了一下袖子里皮五塞过来的那块银子,当然知道该怎么说。
“哦,那就带过来吧。”潘青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要是随便弄了些什么卖唱的过来,爷不把你和那皮五一起给抽了筋。”
管家吓得赶紧告退,不多一会儿,皮五就牵着一罩着头纱的妙龄女子来了。潘青一看笑了:“你这皮五,怕我抢你女人不成,还用纱巾罩着。”
皮五赔笑道:“这是小人新纳的十四姨太,相貌丑陋,怕吓着老爷所以用纱巾遮起来。”
“哦,听说会唱曲?”潘青不在乎是长得丑还是长得俊,会唱曲就行。
“会,会,会唱,不然怎么敢带到老爷面前来。”皮五的腰都弯的像是虾米一样了,潘青施施然往藤条躺椅上一坐:“那就唱一段吧——什么都行,别太文雅,老爷我不是秀才。”
皮五为难的左右看了一眼:“老爷,我家这小娘子面皮薄,怕生。没见过这么些人……”
“妈的,比苏州府的大家还难伺候。”潘青笑骂道:“你们都滚蛋,哎,琴师别走。其余的都滚蛋,别碍着老爷听曲。”
等人都走干净了,皮五也才踮着脚站在门口,催促着面纱下的女子:“到大老爷面前来了,快唱一个喜庆的吧。唱好了,大老爷会赏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