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渐渐冰冷起来,道:“结发之恩不敢忘,贪图富贵抛弃糟糠视为不义,欺上霸下,贪得无厌视为不法。最后一条……”程大雷顿了顿道:“在本当家面前舞刀弄枪,搞不清自己的身份视为无知。”
“如你这般不义不法无知无良之辈,有何面目在本当家面前夸夸其谈。”程大雷双目如电:“你可知道,面王不跪,便是死罪一条。”
林山龙心中一惊,下意识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跪下后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程大雷下跪,他虽然手中有朝廷的圣旨,但并没有人手,自己咬牙杀了他,天高皇帝远又有谁奈何得了自己。
极其尴尬的站起来,脸上羞得通红,冲程大雷咬牙切齿道:“程大雷,任你磨破嘴皮,今日也休想活着走出九江城,弟兄们,动手。”
程大雷长身而起,整个人变得器宇轩昂起来:“吾乃陛下钦封凉州王,佩匹夫剑,着玉蟒袍,奉陛下圣旨巡视天下,吾看谁敢冲我动手。”
在刚才的对话中,林山龙已被程大雷夺走胆魄,程大雷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宛若身后有千军万马。林山龙虽然领着一帮手下咬牙切齿,但他的手下那里敢向程大雷动手。
此刻握着兵器,摇摆不定,却没有这个胆子。
林山龙当真没想到这一幕,恶狠狠道:“你们怕什么,这个人招摇撞骗,杀了他人人有重赏。”
“将军,将军。”门外有一人急匆匆跑进来:“将军,大事不好,城里的百姓都向这边冲过来了。”
“一群百姓怕什么,真有闹得过分的,杀几个也不要紧。”
“将军!”手下艰难道:“众怒难犯呐。”
程大雷在九江城待了一日,拔掉了钱家父子这颗大树,很是收割了一波人心。此刻听得林山龙带兵围住衙门,再加上刘发财事先煽风点火,一时民怨沸腾,都向衙门涌了过来。
得民心者得天下,又有人说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往往,民心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林山龙率领的城防军本就摇摆不定,这时候见民怨沸腾更加含糊,已经不再敢出手。
这时候程大雷走出书案,步步向林山龙靠近,手中提着匹夫剑,边走边道:
“吾奉皇命,提匹夫剑斩天下不法,视尔等目无王法,不义不智之徒,今日不死,更待何时。”
程大雷拔出匹夫剑,锵啷一声,双手握剑向林山龙砍来。
林山龙噗通一声跪道,已经面无人色,剑在他头顶又生生停住。
程大雷轻叹口气,道:“若不是看你在和手下做过事,今日必要你的狗命,凭你这般人,也值得本当家大动干戈。”
林山龙已吓得瘫倒在地,浑身绵软,良久之后,他方才算是回过神,知道自己性命尚在人间,并未奔赴黄泉。
抬头看着程大雷,只觉得其高不可攀。林山龙以头碰地:“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