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实在是渴。想喝生水。
厕所门传来礼貌敲响。
“好了吗?”
苏莉急急捋顺睡乱的头发,换上镇定神色,开门。
只见一瓶矿泉水立在眼前,苏莉没多张望,一声“谢谢”接过,正欲灌饮,余光一瞥,改成小口喝。
这样一来,足足喝了一分钟。
褚红云就在旁边站了一分钟。
苏莉憋不住了,不动声色地拧紧瓶盖,道:“我昨晚——”
“很不好。”
褚红云自然接过话腔,倚在墙上,窗帘间一隙光划在她身上,懒洋洋。
“你昨晚拉着我,又亲又啃。”
“……”
饶是苏莉再镇定,此刻也抑制不住地悚瑟,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又亲又啃?
她?
……
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那你——”
“也很不好。”
褚红云拉过苏莉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走近一步。光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了,面目近在咫尺。苏莉屏息,不敢对视,只看见腮边白近透明的柔软细毫。
“你就是这样拉着,喊我的名字,足足,一百八十五次。”
声音很轻,气息扑在脸上,烘得苏莉发烫。
脑袋被浆糊,七荤八素。
她下意识紧喉,抬眼,对视的瞬间倏然空白,话语不胫而走。
“喊得好听吗?”
“……”
好一阵安静。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苏莉在脑子里尖叫。
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直到看见褚红云把头埋着,笑声细簌,肩膀乱颤,苏莉才从慌乱中恢复冷静。
“我要喝水了。”
示意褚红云把手放开。
其实是另一重慌乱,不过净水够凉,能压一压她身上毫无章法乱窜的热气。
这次便不再顾及形象,咕噜噜的凉水沁进五脏六腑,各处舒张。
脑筋也软下来,苏莉理智地想,昨晚肯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不然褚红云不会这个态度。
但她一丁点也想不起来。
只是拉着手?怎么可能。
昨晚做了很多梦,零零碎碎的,出场人物太多,筛不出来。
“褚——”喉间一个滑溜,苏莉改口,“阿褚。”
她好久没这么清明、正经地喊昵称。拉扯太久,她已经耗不下去了,得快刀斩乱麻。
“我、我、我——”
猛提气,胸腔宽阔。
“我——”
“喜”字的口型都做了出来,偏偏话卡在嗓眼不上不下。
不行,一瞧上褚红云的眼睛就不行了。哪里都慌。怂得直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