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绒盯着他,脑海里冒出一句话: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迷人或乏味。
看见是她,陆雪河也没什么反应,懒懒问了一句:“带卸妆水了没?”
应绒下意识摇头,这才看清,他在擦脸颊上的口红印。
“其实已经很浅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陆雪河闻言,停下动作,“过来,你帮我擦。”
水龙头还没关,他的声音模糊落下,像隔着一层起雾的玻璃。
应绒走近,抽出几张纸巾打湿,努力踮起脚尖去帮他擦。
可是他太高,又不肯俯身。
怎么够都够不到,应绒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甚至能够感受到腹肌的一起一伏,呼吸很快乱了节拍。
没办法,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你能不能低一点。”
靠得实在太近了,能够轻易从他身上嗅出那股陌生的女香,甜腻、浓郁,而他的衬衫下摆也被不明液体洇湿一片,她确定那不是水渍。
沉默在无声中蔓延,下一刻,陆雪河关掉水龙头,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应绒全无预料,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用力缠住他的腰,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短暂的天旋地转过后,陆雪河将她压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
“你干嘛——”
话没说完,吻落下来。
是很成人的那种亲法,应绒被亲得头晕眼花,按照他的要求吐出红润的舌尖,和他追逐、勾缠,直到舌根发麻,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再也想不起来那个捉迷藏的游戏。
不知道亲了多久,她发现陆雪河硬了,粗长的阴茎将牛仔裤撑起明显的帐篷,就顶在她花穴入口,角度严丝合缝,偶尔撞进来,又钝又酸,她连小腹都开始发麻。
半身裙早就在之前的纠缠中卷了上去,穴口甚至能感受到龟头硕大的轮廓,一下一下地隔着内裤碾过阴蒂,戳进阴唇,将那里捣得汁水淋漓。原本粉嫩的穴肉也变成熟透的深红色。
快感来得太剧烈,应绒浑身无力,咬着嘴唇缩在他怀里发抖,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就是不肯叫出声音。
陆雪河用指腹顶开她的嘴唇,随口问:“你在不高兴什么?有人欺负你?”
应绒深呼吸,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封闭的情绪被硬生生凿开一个小口子,竟然对他说:“是你欺负我,陆雪河。”
她想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可惜没有撤回键。
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陆雪河的手仍然拢在她脑后,勃起的阴茎仍然抵在她湿透的穴缝,身体之间那么亲密,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哦,那没办法。”
他说话时面无表情,眼睑蓄起浓浓的阴影,界限分明,“既然这么委屈,就别在我怀里发浪,赶紧滚。”
酒彻底醒了。
眼眶瞬间又酸又涩,眼尾也跟着泛红,对峙片刻,应绒率先示弱,双臂缠上去,生怕被推开似的搂紧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
她是一个不想中途下桌的赌徒。
毕竟连后路都切断了。
附近包厢的歌声若有似无飘过来,在唱“不要迷信情变等于灯灭”,应绒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平复好情绪,闷闷道:“你凶什么?”
陆雪河不搭腔。
她又说:“你到现在连联系方式都不给我。”
他还是不说话,手指勾着她一缕长发绕圈。
这种沉默令人心慌,过了会儿,应绒没出息地继续找话题:“手表,硌得我后背好疼。”
窗外是建筑群漆黑的影子,高大挺拔的橡树,以及半圆形的白色月亮。
夜空仿佛被冻住了,凝结成冰蓝色,冷风呼啦啦灌进来,吹得人遍体生寒。就在应绒以为他会把自己丢在这里,扭头就走的时候,陆雪河总算有了动静——
随意至极地摘掉了那块镶钻的劳力士,反手扣在她莹白纤细的腕间,口吻平淡:“送给你好不好?”
像童话故事里,会在半夜偷偷衔回珠宝的飞鸟。
飞鸟当然不会停留,至少珠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