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并线拥堵,车流连成一条直线,应绒听到这里,不禁扭头去看陆雪河。
完全没反应,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应绒发现自己连开口询问的立场都没有。
正想着,小腿被他轻轻撞了一下:“靠过来点。”
应绒挪过去,又听到他说:“坐直。”
不明就里地配合,紧接着,陆雪河竟然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柔软的发丝蹭过她颈窝,触感像羽毛,又凉又痒。
应绒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干净清冽的薄荷柠檬香,分不清是牙膏还是须后水。
由于身高差的缘故,她必须要将后背挺得很直,才能勉强接住他,让他靠得舒服。
十几分钟还好,时间久了,应绒实在撑不住,小心翼翼地活动了几下肩膀。
或许是因为他在补觉,前排许文峰跟黎思思聊天的声音压得很低,渐渐听不分明。
光线明晃晃,连成一束金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陆雪河的眼睫毛格外浓密,鼻梁高挺,就连那颗唇珠都漂亮得不可思议,适合接吻。完美遗传了蒋慈的外貌基因。
偏偏家世还那么显赫。
造物主未免太偏心,恨不得把所有好处都一股脑塞给一个人。
肩膀麻到几乎失去知觉,应绒想把他叫醒,又怕他发脾气,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恰好抵达下一个服务区。
许文峰打了方向盘,回头提醒:“我下车加个油,陈怀洲他们也差不多快到这儿了,要不要下车抽根烟聊聊天?”
“知道了。”陆雪河被吵醒,皱了皱眉,偏头问她,“累不累?”
这个时候或许应该说不累,但应绒鬼使神差地回答:“有一点。”
不止一点。
许文峰和黎思思已经下车,宽敞的suv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应绒原本想对他说,你抱我一下就好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陆雪河拿起身旁的单肩包,丢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应绒云里雾里地照做。
呲啦一声,拉链拉开,她伸手,从里面摸到一只四四方方的纸袋。
取出来之后,是标志性的淡绿色礼盒,以及菱形刺绣logo。
——里面装着一整套vca首饰。
红色五花手链,同款项链,以及一对耳钉。
没有正品之前,应绒觉得戴假货也无所谓,也差不多,然而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原来正品和赝品之间差得那么多。
不是手链的差别,而是阶层的差别。
怪不得那晚黎思思一眼就看出来了。
“现在还累吗?”
陆雪河抱着手臂看她,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像已经把她看透了。
说不惊喜当然是骗人的。毕竟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只奔着梵克雅宝的牌子,就花十几万去买一套成本低廉的红玉髓。
应绒抿住嘴唇,视线落在那副耳钉上,惊喜的同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耳洞。
陆雪河给她买礼物,连她有没有打过耳洞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