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是被仲国。莫廷轩一开口便无法全力防御,果然刚说一字便有嗤地一声,胸膛处只处只觉凉凉地一横,宇文尚卿长剑已然划破他的衣衫,莫廷轩连退两步靠在墙上再无法后退,却仍奋力喊道:人逼死的。宇文尚卿招式迅捷凌厉,他人一招之际他已能使得两招,此刻剑尖已刺入莫廷轩地胸口,闻得此言手上一滞,顿在那里。那剑尖再往前寸许便要刺穿莫廷轩的心脏。莫廷轩知道此刻生死全在宇文尚卿一念之间,他没有流露半分惶恐之色,只是坦然与他相视,道:你若执意助纣为虐,你会后悔的!
宇文尚卿紧盯莫廷轩许久,半晌才道:不可能,你从哪里听说的?他虽如此说,手却也不再向前发力。莫廷轩道:我昨晚去了你府上,是宇文老将军亲口告诉我的。宇文尚卿仍是紧盯着他,不接话,莫廷轩正怕他不听,自然抓住机会道:当年吴王的确曾组织仲国势力企图复国。可他后来发现,仲国子民原本水深火热、贫苦不堪,到了越国反而富足安乐,便要放弃这个念头。莫廷轩越说越觉胸口湿闷感渐重,他知道此刻身受重伤不宜多动多说,可眼下也顾不了那许多了,便勉力支撑地道:宋王不愿以一己私利祸害天下苍生,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我之所以不愿在众人面前说出此事,正是不愿旁人知道此事,累及宇文家。
宇文尚卿听闻生父的事迹,眼眶泛红,心神竟也随之一松,握着剑的手略垂了几分,喃喃道: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宋王的想法。他不愿再行复国之事,想解散手下势力,有人不愿如此,偷袭囚禁他,想假借他名义行事,你在内乱中被忠仆抱走,不知所踪。宋王不肯为心怀不轨之人所用,当众自尽身亡,仲国势力分崩瓦解。他始终挂心着你,死前曾修书一封请宇文老将军找回并抚养你。。
不!不可能!宇文尚卿哀声喊道。关于他的身世,宇文勇一直瞒着,皇后虽说与他听,却也从未说过宋王是因何而死。他得知仲国是莫家军所灭,后来莫家军也一直是仲国势力的死敌,就想当然地觉得父亲之死多半也与莫氏有关。此刻听到这些,难以分辨,不由心神大乱起来。他一时茫然无状、张皇四顾,莫廷轩却失血颇多,气力不足,身子靠在墙上也支撑不住,向下滑去。
他这一动,宇文尚卿只当他想从剑下溜走,顿时目露凶光,向前送力,道:不管怎样,你害我是真,我先杀了你,再去查明真相!
让我进去!外面忽传来女子呼和之声。宇文尚卿闻声一愣,便听得房门被撞开,只这一瞬间,手中的剑穿身而过,江夏王一声闷哼,血溅四处。
第103章一念
林羽乔贵为公主,无人敢加以拦阻,任由她闯入静心轩内。她一撞门进去,正瞧见宇文尚卿出剑,那剑刺穿江夏王胸口后犹未停势头,剑尖直插入墙内,江夏王人竟被钉在墙上。林羽乔顿时惊惧万分、心痛难已,哭着扑挡于江夏王身前,丝毫无暇理会身后地宇文尚卿。
莫廷轩呼吸短弱,嘴唇泛白,见林羽乔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胸口大团血迹之处,以手掩嘴,泪水汨汨不绝,已然说不出话来,他只觉柔情蜜意满怀,用劲全力道:傻瓜,我,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怎么自己来了他人、人呢?
莫廷轩昨夜嘱托了慕容佑保护林羽乔,可此时她只身闯进,再无人跟随进来,他不由担忧起来,可宇文尚卿在前,他也无法明说。林羽乔却见他连话都说不清了,一时泪流得更凶,根本无心去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道:您不要说话了。
莫廷轩摇头,指了第一处剑伤,道:我真的,不致死。林羽乔经他一指点才看出来,那大团血迹实是两处剑伤,出血后洇作了一处。宇文尚卿本欲直接杀死江夏王,却被林羽乔一呼所扰,外加江夏王身子向下滑落,这第二剑便偏了少许,实是穿肩而过了,当真凶险至极。
林羽乔悲喜交加,知道此伤虽不致命,可毕竟接近心脉,江夏王不能轻易动弹。而那伤口血不断流出,只怕不待失血致死,他人已无力支撑身子,又怎么可能不动弹?林羽乔猛得想起身上带着阿大配制的药丸,她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时时服用此物,却知道这药丸有大补之效,赶忙掏出瓷瓶倒了数丸出来,直接塞入莫廷轩口中,很快便见他唇色不再如白纸一般,略有了些红色。林羽乔知道是这药丸起了作用,便欲去为莫廷轩拔剑。
宇文尚卿大怒,道:你们是当我死了吗?林羽乔这才回身看他,只见他目眦欲裂,许是因为暴怒面容浮现青紫之色。林羽乔本能地生出惧怕之感,可她转念一想此次本就是死多于生,更何况她早该命丧江中,又活一世,能遇见一倾心相爱之人,已实属大幸,她顿时勇气满怀,慨然道:我与王爷同生共死,能同时死在同地,更是求之不得,你杀了我吧!
你竟然这般护他?宇文尚卿狂啸一声,继而大笑几声,猛得剑尖抵她胸口,道,难道,难道你对我真的从没有过半点真心?林羽乔见他怒极将狂之状,想到昭璧和他对对方都是用情至深,他实在是个极其可怜之人,不由惋叹道:从前的昭璧对你是真的,绝无半分虚情假意。她想将情况说明,可一来这种事情对狂怒之下的人哪里说得清,二来眼下情况紧急,也没有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