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则是目瞪口呆,那字迹分明不是王爷的,王爷为何如此?
昭璧还以为这些随手送出的东西王爷不会放在心上。
江夏王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临了还要再自己扣上顶善妒的帽子,可林羽乔分得清轻重,这跟私相授受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秉持着戏演全套的想法,强作一副压抑着委屈和伤心的样子:昭璧怎敢对王爷有怨言。不过王爷既已赠予,那便是昭璧之物。原以为王爷早将过往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倒不知王爷竟还对这些旧物如此关注,昭璧方才尚为一时冲动懊悔不已,王爷就领着人来了。
她说话之时顺带着扫视众人,将一众刚满足了熊熊八卦之心的人们直看得埋下头去。
这些人原本瞧着这个声名寂寂的昭璧公主入府后不受宠,此次又有江夏王亲自出马,这才敢得了柳韵夫人的令,没有通报公主便在此处开挖,方才还以下犯上拦了她从宫中带来的丫鬟,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公主还犯了王爷的忌讳。
想起这些不少人都冷汗涔涔。
而且公主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有人盯着幽涧园。
是本王做事不周,委屈公主了。敬娥,幽涧园这边按着公主的意思另换些尽心的人。
莫廷轩转身,余光掠过昭璧公主,止住。
他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回身向幽涧园正房的方向去了。
林羽乔不由得傻眼,他这是要做什么?
第14章喜香
事情的发展大大超过沐桐的理解能力,可她没有机会多问。荷香园的人很快送来了夜间歇息及更换的衣物,沐桐送入房内又悉心收整了床铺,便退了出去。
本王留下来,公主似乎不太高兴。莫廷轩瞧着离自己三丈远,一脸戒备的人道。或是还在怨恼本王前几天冷淡公主了?
昭璧怎敢。不过现下没有别人在,王爷也清楚那画的来历,实在不必再嘲讽昭璧了。王爷肯帮忙遮掩,昭璧已是万分过意不去,而且,有王爷方才那番表态,相信不会再有人乱找麻烦了。林羽乔说完默默看着他,两厢不情愿的事情罢了,何必再多纠缠。
莫廷轩听出来了那隐而未言的潜台词,这人倒是有意思,方才自己演得上瘾,现在反倒嫌他演了:本王可不是喜欢帮人的人。被拿捏住了心思,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他可不喜欢这种感觉。再说,总算和公主演了一出私订终身的戏,不留下来,岂不显得薄情寡义了。
莫廷轩说着话,自顾自走进东侧间,开始宽衣解带。
林羽乔离他两步之远跟着,面部一僵。这是真要留下来过夜了?
莫廷轩留意到她的反应,有了点报复的快感,觉得也就够了,不再说什么,上床睡了。林羽乔当然不明白他的想法,联想大婚当晚的事情,眼看着他自顾自地把床占了,愈发觉得他不可理喻。
林羽乔只得愤懑地到西侧间软榻上歇了,却也不敢睡着,直到天色放亮才确信真的没有事情发生。
寅时一刻,有人轻叩门扉唤起。
莫廷轩没有半点拖延地起了床,自行收拾得当,走到西侧间,打量了一番正软榻上装睡的人。他常年习武,戒备心又重,对各种声息都极为敏感,睡时亦不例外,昨晚她便翻来覆去的,现下鼻息浅短燥郁。
看来是一夜未眠。他终于还是被惹起了好奇心,伏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当真是不愿意?那何必动那手脚?
他凑得那么近,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扰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林羽乔只觉一身毛孔都收紧了。可到底是强挺了一晚,此刻的她已是精疲力竭,江夏王一走林羽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马上就沉沉睡去了。
她一睡直至用午膳之时方醒。醒来才后知后觉地一头雾水:他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当真是不愿意?她什么时候愿意过?
理直气壮之余她却马上又心虚了,除了,旖旎之感轻擦过脑海,她立时面色绯红,却丝毫不敢因贪恋而回想那晚。
可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除了昨晚,便只有洞房花烛之时了。那晚两人相互都留出了距离,可朦胧的梦境之中他主动之时,她只觉得身体思绪都不受控制,反倒带着一种舒畅顺意地感觉接纳了他。
她许久不曾有过那种感觉了,因此记得格外清晰。
叮地一声轻响。
林羽乔回过神来,沐桐正在她跟前布菜,不小心碰撞了碗碟。她仍能感到脸上的温热,一时有些不自在,很是担心沐桐会不会看出什么。沐桐却低着头,猛然跪了下去,磕头称罪。
怎么了?林羽乔很是吃惊,赶忙起身去扶。
沐桐面色发白,眼皮微肿,眼眶泛红,显然是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管好院子,让认有机可乘,公主才会受委屈!沐桐略带哽咽道。
原来,沐桐是在为昨夜之事自责。沐桐对林羽乔忠心耿耿,又是心思细腻之人,她本来昨晚就想不明白,今日又见昭璧公主如此疲累还睡在软塌之上,就以为她在王爷那里受了委屈。
怎么能怪你?这事与你无关。是我过去什么都不闻不问的,才会有人敢去吃里扒外。林羽乔说着,想起以往的昭璧在这一方面于自己更甚,而她身边只有沐桐一个贴身侍女,想必这些年霄云宫都是沐桐一力支撑,不由就感叹道道,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