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时,商濯瞧着她吃饭的坐姿,夹菜的手势,咀嚼的动作,又?讲了一句,“看来教引姑姑教给阿滢的东西,你都?记下来了。”
阿滢抿唇,心里?暗暗腹诽,能不?记下来么?
若是遗忘了一星半点,可是要?挨戒尺的,商濯既然要?考究她这段时日?接受教引姑姑授学的成果,她就?算是装样子也得好好装一装,不?能让商濯挑了她的把柄,回头?再?让教引姑姑来搓磨她。
用过了晚膳,蔓华苑四处都?燃了烛火,商濯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阿滢有些心慌了。
他不?肯走,这如何是好?
今日?他的未婚妻和妹妹才来了一趟蔓华苑,问两人到底是何关系,阿滢适才回了并?非外室,若是商濯留宿蔓华苑,她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阿滢脑子转了转,笑着跟商濯讲道,“殿下,天色已晚,您是不?是应该....”
男人装傻反问,“应该什么?”
阿滢咬唇硬着头?皮,“应该回去了。”她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比较小。
尽管声音比较小,商濯还是听清了。
“蔓华苑是本殿下的私宅,我要?回去什么地方?”
他一句话就?叫阿滢焉了,是,这里?是商濯的地盘,该走的人是她。
商濯侧眸瞧着她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气鼓鼓的模样,勾唇。
两人僵持了许久,阿滢着实有些困倦了,她扛不?住,也不?吭声就?在旁边时不?时点脑袋。
眼看着阿滢的脑袋就?要?磕到一旁的小几?桌上,惊到了在看策论的商濯。
他瞧着她抬手擦了擦嘴角,随后又?将两只手交叠摆放到膝上,挺直细腰,乖乖坐着,但是没多久,她又?垂头?点点点了,样子莫名好笑。
男人清咳一声,她即刻睁大圆润润的眼睛,“......”
“若是困了便去歇息。”他总算是发话了。
阿滢生怕他反悔,即刻站起来,“民?女先告退。”
她慢条斯理迈着合适的步子走出?书房,离开了商濯的视线,越走越快回房。
等阿滢沐浴更衣,卸除钗环,由?着丫鬟们把润泽的脂粉给她擦好,预备要?躺下了,忽而听到外头?传来一句丫鬟请安的声音。
“姑娘还没有睡下。”
阿滢的瞌睡跑了大半,这会子商濯又?过来做什么。
她左看看右看看,立马把内室的烛火和油灯给吹灭,把涣月给推了出?去,小声告诉她,“你去拦着,殿下若是要?进来,便说是我歇息了。”
涣月很是为?难,“......”多少人想要?得到商濯的眷顾,阿滢倒好,一个劲把他往外推。
你说她在玩欲擒故纵,偏生不?是。
因为?她是真的很怕商濯,平日?里?性子一出?来,丫鬟们只要?一提商濯,她立马就?把脾气给收敛了,敢怒不?敢言。
涣月已经被?推出?来,只好照阿滢的话硬着头?皮朝商濯请安,随后讲道阿滢已经睡下了。
男人的脚步顿住,目光看向内室的窗桕,“是吗?”
他原本路过,瞧一眼便要?回去了。
谁知蛮女避他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思?及今日?她避嫌的话语,方才吹灯的速度。
商濯冷笑,“......”
他伸手屏退了丫鬟,径直往里?走去。
阿滢竖起耳朵好久没有听到动静,她还以为?商濯走了,预借着翻身的名头?转过去看看,殊不?知见到坐在塌边的男人,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他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
阿滢大喘着气,“......”好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对方要?不?是身份显赫,早就?被?她用乡话骂个狗血喷头?了。
尽管她没有开口,商濯已经从她怨恨责备的眼神当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很意外?”他还要?这样问。
阿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殿下夜里?不?睡,来这里?做什么?”她也不?敢说来她的院子做什么,毕竟这里?处处是商濯的地盘,她寄人篱下,不?想再?被?他呛第二次。
“来看看阿滢是否歇息了,毕竟方才你在书房困得不?成样子。”
阿滢几?乎是一瞬就?明白商濯话里?的深意,分明故意曲解她,说她方才装睡。
“殿下的意思?,阿滢不?明白。”
“天色已晚,殿下不?如早些时候安寝罢。”
商濯定定看了她一会,随后他昳丽一笑,“好啊。”语气温和。
十分温和近人的样子,谁曾想,他唤来丫鬟抬水,近来为?他宽衣,阿滢吓得不?知所措,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商濯的举动是要?在这边歇息了。
眼下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在这里?,她磕磕绊绊正要?劝解商濯,等她想好要?说什么。
商濯已经进了浴房,丫鬟低着头?抬水进去,很快出?来,商濯没有留人在里?面伺候。
阿滢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男人穿着中衣,身量挺拔,俊俏的眉眼松怠,散发着要?命的禁欲冷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