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小石板上光秃秃的,老?人和小孩子都熬不住夜,早早地回家睡觉。
男人的身形颀长而高大,单脚用力倚着墙根,惩罚似地抽了一口烟。
程宴洲手里的一点橘红正?对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他捏了下眉骨,邪气地勾了下嘴角。
左宁抱着一只碗下来,迎面碰上还没走的男人,一时间愣住。
程宴洲掀眸,死死盯住她手里的饭,眼眸晦暗。左宁也跟着低头,她脑子卡壳,颤巍巍地询问:“要、不、给、你?”
“汪!”保安室的那只小东西摇着尾巴出现?,没好气地叫了声。
程宴洲脸色不善,左宁干脆原地装死。
程宴洲吐出一口浊气,转而往外走。他抬头望了眼某处阳台站着的女人,轻声道了“晚安。”
左宁也冲着明舒挥了挥手。
月色皎洁,几缕发梢拂乱女人的面庞,明舒神色清浅。赵茗拿着手机出来找她,顺便问了句:“没看到左宁吗?”
女人别住头发,扬起下巴点了楼下的一人一狗,“还在那儿玩。”
赵茗瞧了眼,“你的电话。”
“我妈的。”明舒抽空说了句:“估计又要和我炫耀一下今天凑成了几对小情侣。”
赵茗奇了,“她不是在疗养吗?”
女人轻笑,“跟她住同一间病房的有一个刚巧是做媒的,而后,把她带偏了。”
赵茗不放心地提醒明舒:“伯母知道你和程宴洲又见面了的事吗?”
“不多。”
“你要瞒着她?”
“没碰上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明舒坦白。
她偏头,捏住手机开始和林琴聊起闲事,女人美目如画,赵茗贴心地帮她关上阳台的门。
谁知,机会?来得?如此巧。
两天后,明舒陪林琴在中医馆做了个推拿理疗,出走廊时,和程宴洲不期而遇。
男人西装革履,矜贵庄重。在他旁边,周寒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里,他心虚地抬了下眼镜框。
“周医生。”林琴先出口打破僵局,她礼貌到位地打了个招呼,又打量了一番程宴洲,惊喜地开口:“你不是那天帮我顺利买到牛奶的小伙子?”
明舒眯眼,男人却敛眉,点头。
发觉周围不对劲的气氛,林琴张了张嘴,她再细看男人,却见他身份贵重,气势有从骨子透出的凌厉。
陈年的记忆汹涌,林琴皱眉,“明舒,他…”
明舒弯唇,拍拍她的肩膀,“程家人。”
姓名和礼貌的称呼外,她疏离以?无任何区分的三个字来介绍他。
于林琴而言,已经够明了了。
男人胸膛起伏,弯腰一度问好,言简意赅道:“程宴洲。”
林琴抿唇,“是你啊…”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看着还挺正?气的,做的事比渣男还不如。”
程宴洲咽了下喉咙,上颚紧绷,异常克制。
林琴骂得?不高兴,“周医生,他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