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笑嘻嘻地回头看去,却见剑千山手上还撑着一把伞,刚出门,浑身上下一片雪花都没沾,见他回头看过来,是一脸迷茫:
“嗯?阿影你说什么?”
“……没事。师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打伞了?”
“看到伞在门边就顺便用了。”
“……”星河影沉默片刻,默默钻到伞下站在剑千山旁边,“哦,那我也一起好了。”
剑千山虽然没明白星河影这是在想什么,却也不打算追问,只是把伞向他那边略略倾斜了一些。这般安静的气氛着实适合慢悠悠散步,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走出了一段距离,剑千山忽然转头去看星河影。
星河影则是侧头看着外面的雪,还在伸手去接着雪花千山眯起眼睛看看他,他假装没看到,于是剑千山把他头上的伞移开一点点,他终于一脸无辜回过了头:
“怎么啦师兄?”
剑千山把拂尘挂回腰间,眼睛一斜看着星河影拽着他衣袖的手。两指夹着他他执伞那手的衣袖,还在时不时拽着他衣袖晃来晃去刷存在感。见着剑千山盯着,他反而是笑了起来,不仅没松手,还直接把他的衣袖握在了手里。
这可真是得寸进尺了。剑千山眉头一扬:“阿影,你想干嘛?”
星河影便是笑嘻嘻凑得更近:“师兄,按照百源先生《皇极经世书》的说法,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就是一元,周而复始始而复周。也就是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前,我曾经和你一起这样子走在雪里,我曾经这样牵着你的袖子;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后,我们还会像这样一起走在雪里,我还会这样牵着你的袖子,是不是很好玩?”
他说完,剑千山却停了步,只看着他。于是星河影十分疑惑一侧头:“怎么了师兄?”
于是剑千山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一副看傻儿子的表情:“百源先生这个话,说的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说世上所有事都会重演。”
星河影歪头眨眨眼,看着他。剑千山正要开口,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想通了什么。
如果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前,他们已经这样相遇过;如果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后,他们还可以在这样安谧柔软的雪天,打着一把伞,他还可以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他还会像此时一样,看到那双眼睛里,除了满天濛濛的雪,就只有他的身影。他还会看到,在那双总有星河璀璨的眼睛中,只有他能盖过一川星河……
剑千山忽然笑了起来,在星河影不明就里一脸懵逼的当口,一探头又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事,当我没说。”
星河影又是一脸的懵,这次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为什么,突然就被人“啪”的打了一下后脑勺。捂着头嗷一声,就听剑千山也是“哎哟”一句。
——“大雪天挡着路,还在为师面前卿卿我我,你们两个小子皮紧了是不是?”
问归途手上是道心归崖剑,原来是用剑柄敲了两个徒弟一人一下。倒是没用力,除了有一点点疼。问归途没有撑伞,却也没有一片雪花落到他身上,这个男人大概是不需要伞,也能不被雨雪沾衣。
剑千山脸皮薄,这时候略是低头等着师父批评。星河影的脸皮能比得上城墙拐角,这时候一吐舌头一歪头:“师父你就是嫉妒!”
问归途:“千山你的拂尘为什么不拿起来?糊他!快点!”
剑千山:“……师父,别闹。”
这叫什么?这叫娶了媳妇忘了爹!问归途伸手指着剑千山一副被不孝子气到哭的表情,星河影看着他这个浮夸演技,只觉得是逆天命大门没关好,把他家的老戏精放出来附身了。
奈何剑千山真的就吃这一套,一手把伞塞给星河影,一手默默拿下了拂尘。星河影一脸惊呆,拽起剑千山的手又把伞塞回去,然后默默走出去把问归途拽到剑千山的伞下,一脸浮夸演技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