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仆妇告饶几句,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幻娘说:金叶姐姐,你不该去管的,这又给她们送了谈资。说不定是有人安排,故意在那儿说给我听的。
金叶很气,又请罪。
不,这与你何干,你是维护我,回去吧。她慢慢地往回走。
那罗音忽然说:我主子果然没说错,你们这些汉人,家里最危险。明枪暗箭的。在外的时候,她不喜暴露自己的异域口音,一直都很少说话。
想到小王大夫,幻娘忽然就笑了,他应该是不在乎这些的。
回到房里,她又开始弹琴。
多少年来,她心里每有不平事时,都是抚琴。
她们借住的院子是陈府的游芳水榭,屋子半架于湖上,打开门便是粼粼湖光。
湖水传音极广。
半个陈府的人都听到暗挟风雷之势的泠泠琴音。
可惜无人懂琴。
多嘴的下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认为陆家表小姐心里正因失了颜面而悲痛愤怒,她们兴奋地聊了一阵,觉得隐隐有种凌驾于主子之上的快感,等琴音没了,又继续去做活。
幻娘一曲毕,抬头看广阔天空,只觉心里郁气都出尽了。
她不悦的点在于,为什么她遇到的一些亲戚都是非蠢即毒,损人不利己的。陆家一些人是,陈家一些人也是。
陈氏在房里听见她弹琴,听出抚琴人的不悦,赶紧过来安慰她。
幻娘只淡然道:母亲,女儿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拉着陈氏进屋坐下,认真地说:这事是不是真的传得满城皆是?
陈氏一脸愁容:是啊,咱们家太爷那样有名,我让人去打听了。那些街头巷尾的人,一听是那个美得惊动了狐妖,西夜女国主自荐枕席,江南第一美人自赎身下嫁的陆郎的孙女被人退婚,就兴奋地不得了,说是长相看命,再好看的人,后代也不一定好看,陆小姐就丑得被人退了婚。她故意说得逗趣些,想让女儿高兴。
幻娘捂嘴轻轻笑出了声,她道:这不值得在意,那些事过个十天半月便无人记得了。母亲,我有一个想法。
我的成衣铺也没什么名气,现在铺面也未打理好。我想让人就在布庄打个招牌,说那是陆郎的孙女设计裁制的衣裳,我们也多派人出去说这事,只是末了要加一句那个小姐开了个铺子,正在修葺中。
等明年,铺子弄好了,正式开业,到时再大大宣传,大家都记得有这么回事,必然客似云来。
陈氏面色古怪,仔细一琢磨,这确实是个宣传铺子的好办法,她犹豫道:这样,就于你的名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