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大雪
emem“中堂!”范时捷不敢太过大声,起身先走到门外张望了下,关上房门后回到桌前坐下道:“皇上如此,自然有皇上的用意,我等做奴才的只需按皇上的意思去办即可,何必说那些话呢?”
emem“呵呵,老范,你是个滑头!”耿额冲着范时捷点了点,笑着说道:“就凭你刚才的那句话,你就是个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为什么又瞻前顾后?”
emem范时捷暗暗叫苦,平时耿额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而且对于建兴皇帝呀是忠心耿耿,当年康熙把耿额撤职查办,如果不是有建兴皇帝在,他耿额后来怎么又会官复原职,甚至入了上书房呢?
emem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喝了几杯酒就变得这个样子了,着实让范时捷觉得不对劲,难道不仅是因为岳钟琪的原因,还有其他原因在?
emem想到这,范时捷只能出言安慰他几句,谁想到耿额听到这些话,牢骚就更多了,借着酒劲发泄了一通,破口大骂张廷玉和马齐,说这两人简直就是误国误君,这太平治国和乱世治国哪里能一样?在如今这情况下,满清必须要有一个强力的手腕,以铁血治军的方式控制局面,这样才能上下拧成一股绳,对抗大明。
emem如果依旧和当年坐镇北京之时那样做事瞻前顾后,考虑再三,甚至还要讨好汉人,这满清别说打回北京城了,恐怕到时候连现在的地盘都保不住。
emem眼下,西南三省乱了起来,中原那边早就丢得一干二净,更要命的是岳钟琪这个白眼狼居然被大明皇帝重用,摇身一变成了明军对付满清的大将。现在岳钟琪在河南摩拳擦掌,就等着找机会一举攻进四川了,如果四川再丢了,满清接下来恐怕除退往西域就再无出路。
emem耿额的这些话虽然是牢骚话,但范时捷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范时捷作为功臣之后,又是统兵大将,当然很清楚现在的局面,而且他认为现在的满清的确要做出改变,而关键的改变就是彻底放下当初君临天下的架子,从而把老祖宗的那一套捡起来。
emem不过要这么做却难的很,这规矩已经定了,要再改可不是那么容易。何况当年定这个规矩的是是范时捷的爷爷,作为子孙,他又如何能出言否决呢?就算他心里清楚,假如范文程还活着的话,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emem但是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为君者的不同。建兴皇帝并非是昏君,如果说起能力来,建兴皇帝的能力是不差的,甚至可以说比历史上许多皇帝都强得许多。
emem无论是他当皇子的时候还是后来当太子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手段都让人刮目相看。监国之后,建兴皇帝果断迁都西安,从而保留了满清的精锐,这对于大势而言也没半点错误。
emem康熙死后,建兴皇帝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镇压了反对派,从而坐稳了皇帝的宝座,随后又仿造火器,编练新军,联合罗刹国攻略漠北取得大胜,再加上西域的战略,更使得满清熬过了今年这个灾年,使得满清在摇摇欲坠的情况下维持着局面。
emem这些,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也是建兴皇帝的本事。可是,他的过错也很明显,除了当初在江北、山东、中原等地的战略部署有问题,用人不当等等,对于广西的赵弘灿的迟疑不决也是一个让人指责的过错。
emem其实对赵弘灿,范时捷不陌生,要知道他的兄长就是当年的广东巡抚范时崇,也就是现在依旧在大明劳改营接受改造的范学员。
emem自当年广东丢失时,范时捷就对赵弘灿这人极为不满,在他看来广东之战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赵弘灿的原因。如果不是赵弘灿没有听蓝理的话,集合广东精锐部队同明军进行决战,也许孤军作战的蓝理也不会死,至于广东更不会丢。
emem丢失广东,他赵弘灿罪责难逃,可就是因为当年八阿哥的建兴皇帝为了拉拢地方势力,私下保住了赵弘灿。可惜的是,这个赵弘灿最终还是反了,也就是说当年建兴皇帝下了一步臭棋,而后来又没有弥补这着,从而使得西南局势不可收拾。
emem可以说从文治来讲,建兴皇帝作为一个皇帝是合格的,但是从武功来看,他却是不及格的。更严重的是,建兴皇帝没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容易被感情用事,这对于上位来讲更是大忌。
emem耳中听着耿额的那些牢骚话,范时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力的念头。的确再这么下去,这满清还有希望么?
emem想到这,范时捷心中一阵悲凉,当初气吞山河的大清居然落到了现在的局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没有一个当年如同太祖、太宗那样雄才大略的英主带领大清走出现在的困境?
emem想到这,一个人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范时捷的脑海中,对于这个人他是最熟悉不过的,可惜的是这人虽然有极强的能力,而且性格也是坚忍不拔,但是他的运气却差了些,最终未能得此大位。
emem如果说,他是皇帝的话,也许可能带着大清走出困境吧?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范时捷就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抛去。
emem这一顿酒,最后心情不佳的耿额是喝得不醒人事,看着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耿额,范时捷不由得长叹一声。
emem这些日子,已经被边缘化的耿额压力极大,而且因为赵弘灿自立宋王的事又满腹不愤,也许醉酒对于他来讲是一件好事,至少喝醉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去想了,而作为清醒的范时捷却又有着一肚子的话,却又无法倾诉。
emem找来耿额的管家,让他扶耿额回房休息。略有醉意但头脑清醒的范时捷走出了耿额的府门,他拒绝了戈什哈让他上轿的好意,借着外面的寒风独步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emem在寒风中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片空旷之处,只觉得四周一片苍茫,似乎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遮住了天地,抬起头,几片冰凉落在脸上,仔细一看,原来又下起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