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战场局势渐趋明朗。
景军这种亡命冲锋无法持久,尤其是洛九九率领沙州土兵杀入战场之后,景军的气势不断下降,最终被陈澜钰、范文定、童世元等大将自行领兵切割包围。
若连这种收拾残局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都办不好,还需要萧望之亲自出手的话,这几人也没脸继续在军中待下去。
景军的覆没已成必然,这个时候庆聿恭的这句“可惜了”似乎是在为他们悼亡。
萧望之却笑着摇头道:“谈何可惜?即便郡王于万军阵中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今日之战的结局。”
庆聿恭身边只剩下六名亲随,尽皆浑身浴血形容狼狈,但是不见颓败之色,面对周遭长枪如林的齐军将士,这六人护住庆聿恭的身后,面上皆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此刻庆聿恭距离齐军帅旗和萧望之只剩下两丈多的距离,但是除了密密麻麻的齐军甲士护卫在萧望之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人挡在他和萧望之中间。
这两丈多的距离仿若一道天堑。
庆聿恭望着中年男人平静的面庞,忽地抬手将长枪倒转,微微用力便插在地上,然后从甲胄内衬撕下一块布,将自己脸上的血污擦拭一番,略显好奇地问道:“尉迟归?”
尉迟归只是微微点头。
庆聿恭又问道:“有酒吗?”
尉迟归不答。
后面的萧望之开口问道:“没有酒,清水行不行?”
“行。”
庆聿恭愈发洒脱,刚毅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