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晚很快端着一杯热水进来了,还找到了桌上的温度计。
她把水杯递给薄奕言,后者接过水杯,奈何他的高烧实在是病来如山倒,手臂没有一点儿力气,拿着水杯格外费劲,双手肉眼可见地在颤抖,甚至有好几滴热水洒出来打湿了一小片被褥。
“……”阮南晚看不下去了,接过薄奕言手里的水杯,慢慢把水喂到他嘴边。
第122章跟我回家吧
薄奕言就着阮南晚的手喝了两大杯温水,嗓子这才觉得好了一点儿,虽然依旧沙哑得不像话,但是好歹少了几分灼烧的痛感。
“40.2℃!!”阮南晚的嗓音都不可置信地跟着拔高了几分,心道难怪那么烫。
她急匆匆的出去,用凉水把毛巾打湿,叠成小小的长方形搭在薄奕言滚烫的额头上。
小团子围着阮南晚的脚转圈圈,拖着嗓子发出不安的叫声。
薄奕言在生病脆弱的时候显得格外温顺,像是一只老虎收敛了尖牙利齿,变成了一只温驯可怜的大猫咪。
额头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缓解脑子传来仿佛要爆炸般的疼痛,他又躺回里柔软的床上,上下眼皮之间又开始忍不住打架了。
阮南晚几次进出厨房终于发现了——薄奕言昨天晚上就吃的饺子吗?
厨房洗碗池里还摆着一双筷子一个碗,旁边的盘子里装着几个已经凉透的饺子。
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在除夕夜这个阖家团圆之际,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家家户户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一大家人欢聚在一起,饭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大家一起吃饭唠嗑。
而薄奕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出租屋的饭桌上,羡慕地望向窗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煮好了速冻饺子,和一只小奶猫相依为命。
那场景,要说要有多惨就有多惨。
更可怕的是,他在除夕夜高烧不退,几乎昏迷。要不是周晋行托她来看看,薄奕言说不定高烧不退,直接进icu了。
想到这儿她越发同情薄奕言,连带着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你,昨天晚上就吃饺子啊?”
薄奕言有些费力地掀起眼皮,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像是好几天没喝水似的,“嗯。”
“算了算了,你别说话了,嗓子都快哑了。”阮南晚伸手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又换上了另一条冷毛巾。
耳边传来阮南晚软糯温柔的嗓音,身体里那股难受的劲儿似乎都消失大半。
一开始脑子里疼痛欲裂,像是有一把尖锐锋利的长刀直直地刺进去,然后疯狂搅拌一样,在她温和的安抚声中,那股几乎快要爆炸的疼痛感消失不见,像是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伤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