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不解,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梦本来就是要醒的,我怪那人做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她大半夜扰我清梦,自然是要生气的,都不让人好好睡了。
静姝豁然开朗,高兴到就差拍手了:霁月你可真是个大智若愚的。
是呀,美梦总是要醒的,母亲越晚知道只怕越是心痛。自己什么都不必说,只让母亲知道事实就行。一直活在别人掩饰下的虚假幸福了,母亲的日子过的是幸福呢还是可悲呢?说母亲幸福吧,可这一切都是假的,上辈子自己的丈夫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便罢了,还往里添火加柴呢。说母亲可悲吧,可是目前脸上的笑容也不是假的。前世的母亲和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同吧,不过是一个美梦破的早些,一个晚些罢了。
虽说自己昨夜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可是静姝还是感觉自己今日有种小时候打碎了母亲最爱的花瓶的那种感觉。
见到吴夫人,静姝装作不经意之间的撒娇:母亲,母亲,你说我和父亲那个更重要?
吴夫人只当是小孩子在吃醋,哄道:当然是你啦。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心疼你疼谁?
静姝突然认认真真的看着看着母亲道:娘,你是为了哄我呢,还是真的这么想?
吴夫人摸摸她的头:当然说的是真话了,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静姝倚在母亲肩上:没什么。娘,你和父亲是怎么互相喜欢的呢?
我和你父亲啊,是你外祖父做的主。当年你外祖父为我挑了又挑,才挑中你父亲的呢。
静姝就这样一直倚在吴夫人身上,静静地,久久的。
这日,静姝准备给母亲绣一个荷包,正选着配色呢,就见霁月兴奋的进来了。
静姝一边分线,一边道: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小姐,小姐,鳖来了。说着还挤了挤眼睛。
静姝纳闷:鳖?什么鳖?我没让你去买鳖啊。
霁月见静姝没动静,拉起静姝就走:哎呀,小姐,就是那个瓮中捉鳖啊。扫地的小丫鬟来报了。鳖进前院了。
静姝听了也急匆匆的出门子,合着你现在管人家母女俩都这么叫啊。,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去把荷包和配线拿在手里。
不是小姐你要瓮中捉鳖吗?霁月迷惑了。
是我,是我还不成。都怪我好端端和你说鳖的事。
两人步伐急切的往前走,谁知道,半路静姝居然拐了弯。
霁月一把拉住她:小姐,你走错啦。前院在这边呢。
谁说我要去前院了,我呀,要去母亲屋子里找吴妈妈呢。问问我这荷包的配色。
霁月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了:啊?
静姝腾出一只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待会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是。知道吗?
霁月重重的点头。
静姝突然又道:等下我进屋,你就去找那小丫鬟,要是孙姨娘进了内院,马上也要报给我知道。
嗯,放心吧小姐。
进了抱厦,静姝便示意小丫鬟们不要做声:我要找吴妈妈,别让母亲听见了。
小丫鬟们忙给静姝端茶并请来了吴妈妈。
吴妈妈福了一礼:小姐来找我这老婆子做什么。
静姝连忙拉吴妈妈坐下: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我看着母亲身上的那个荷包有些旧了,想给母亲换个新的。前些日子,母亲不是去赏花了吗。到时候便挑几样那园子里有的制成干花放到这荷包里,母亲见了定然很高兴。想让妈妈帮我看看配线的颜色,妈妈对母亲的衣服比我了解,看看选哪个好。
吴妈妈是看着静姝长大的,一方面欣慰静姝这么孝敬长辈,一方面又暗暗焦急,这年纪的姑娘们都爱看那俊俏的少年郎,自己这小姐却仿佛没开窍似的。上次周家的事,夫人说了,自己就着急了,小姐这说的头头是道,分明就事心窍未开啊。
听着小姐问,吴妈妈赶紧回神:小姐准备绣个什么花样啊?
我预备自己画个蝴蝶戏花图,或者母亲有类似的画作,也可描了样子来用。这图嘛,自然是有主次轻重的。因而我准备把蝴蝶绣的色彩夺目一些,花呢就淡雅一些。妈妈觉得合适吗?
合适,合适。小姐在这些上想来是有巧思的。说着吴妈妈便叹了口气,若是小姐在处事说话上也能这么开窍就好了。
上辈子的静姝自然如吴妈妈所说的了,可是这辈子的静姝已经决心当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了,哪里还能开窍,便装着恼怒的样子挠吴妈妈痒痒,等吴妈妈讨饶了才肯罢休。
主仆两人嬉闹了片刻,这才整理了衣服坐下来选配色。
选了没几个,静姝就不经意的问道:妈妈,最近爹爹是不是公务繁忙啊?我见母亲都派孙姨娘往书房送了好几次吃食了。
吴妈妈可不是那等没有见过内院争端的婆子,这便挺起了身子,警觉地问道:小姐你看见了?,语气还装作漫不经心,仿佛静姝随口一问,她便也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