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长淮下朝回来,用过早膳后亲自将银子送去宫门。
虽心有不愿,但各家还是将银子送了来,宫前排起了长队。
有出五千两的,有出三千两的,也有出一千两千的。各家依凭自家财力,量力而行。
轮到沈长淮时,他不卑不亢,报上数目由人清点后交予户部官员。
“靖安侯府,一千五百两。”户部官员如实记录。
周围人听到这个数字,投来诧异目光,随即小声议论开来。
“堂堂侯府,竟只拿出这么点。”
“我听说啊,靖安侯府早就空败了,前些年都是靠侯夫人嫁妆养家……”
“可惜了,璟王妃那般贤能的女子,靖安侯府不知珍惜。”
沈长淮听着这些话,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失了姜舒,是靖安侯府最大的损失。如今的种种后果,都是靖安侯府该受的。
沈长淮没有与人争辩,默默离开。
两日时间,户部收齐所有银子,汇整后呈禀给皇帝。
七十六万西千两,看到这个数目,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须臾,皇帝吩咐兵部尚书道:“立即着手纳征新兵,若有不够的,再从国库拨银。”
“臣遵旨。”兵部尚书领命,即刻去办。
次日,公示榜和征兵告示一并贴满了上京的大街小巷,引得万人围观议论。
沈母听到下人回禀后,惊的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侯府只出了一千五百两?”
“是,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绝没有错。”下人谨声道。
沈母恼怒拍桌:“去把二公子叫来。”
下人不敢耽搁,赶忙去了。
过一会儿,沈长淮来了。
“母亲。”沈长淮恭敬见礼。
沈母怒哼道:“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呢,我将如此要事交给你,你就是这般办的?”
“你可知,损伤了侯府声誉,于你并无好处。”
沈长淮沉稳道:“儿子知道,但儿子己经尽力了,连姨娘的养老银都拿出来了,委实再无他法。”
沈母脱口而出道:“夫妇一体,这么大的事,月瑶坐视不理?”
沈长淮闻言目光一沉,声音微冷道:“月瑶随我在外生活,这些年从未领过侯府月例,何来私蓄?”
“你……”沈母气的捏拳,面色愠恼道:“你这是在责怪我。”
“哼,这才做官几载,就觉翅膀硬了?还是离京几年,忘了规矩!”
“儿子末有此意,母亲勿恼。”沈长淮口吻冷淡。
沈母紧盯着沈长淮,想要继续训斥他,认真凝视后却发现,沈长淮面色平静沉厉,目光坦然无畏,散发着几分威严。两人视线对上时,沈母心中竟无端发怵。
真是怪了,一个看她脸色长大的庶子,竟会叫她害怕。这要是传出去,不得叫人笑话死。
沈母避开视线,捏紧手强稳心神,端出嫡母的架势严声道:“你读了那般多圣贤书,也外放为官这许久,该当明白你与侯府荣辱一体,并不能置身事外。”
“独木难支,你与长泽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稳更远,侯府始终是你的靠山。”
沈母借沈长泽敲打,提醒沈长淮他的斤两,警告他不要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