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特意等着他呢,展放心中有数。
只是他始终冷着脸,眼风并不多往枫华那里瞥,认认真真将绳子栓在水桶提柄,然后放进水井打水。
“净诲师弟。”
枫华上前一步,唇瓣阖动,一副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展放没有理他,他就这般尴尬无措地站着,身体似有万斤之重。
“净诲……”
展放打好水,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枫华面色微白,一双眼睛似暗含无尽情丝,深深地望着他,欲说还休。
“邪教此举种种恐怕早已预谋许久,目的就是要将我正道中人一网打尽。”
他声音十分平静,“我自幼被师父带上正阳派悉心教导,而如今师父死于魔主之手,我必是要为其报仇雪恨,哪怕是我明知此为死路一条。”
“净诲,”他的声音中有浅浅的哀求,“我希望你在最后这一段时间不要再避开我。”
“嗤……”
展放没有说话,就听到一声嗤笑自树上传来。
“什么人?!”
枫华气势登时一变,手掌向着树上拍去。
树上那人惊呼一声,险而又险地避开枫华的掌风,却不可避免地脚底一滑自树上跌落。
展放一愣,那人着一身黄色僧袍,应该是自己的同门。
只是,从没听说哪位同门还蓄着发?寺内并未有俗家弟子在啊。
“喂——!啊!”
展放眼皮子猛跳,他虽然就站在树底下,可论距离枫华离着更近些,可这人怎么就摔进自己怀里了。
一个大活人摔过来,展放下意识抬起双臂接住。
这人倒是没皮没脸,偷听人暗诉衷肠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嗤之以鼻,这也就罢了,还在当事人眼皮底下投怀送抱,两只手挂在展放的脖子就是不松开。
“喂,这位师弟,或者是师兄……请先松开手。”
展放抽回手臂,用力将两支十分有揩油嫌疑的结实小臂往下扯。
“师弟……我突然觉得头晕想吐,怕是被这位施主伤及脏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