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冲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半饷才反应过来,就连易寒这个不爱多说话的人竟然和易冲异口同声骂道:“你这个白痴!”
林凌震惊于脚下飞掠而过的湖影山色,夜幕微沉,却依然有点点星火在脚下若隐若现,那便是繁华都城里的万家灯火吧。
“白痴!白痴!”易冲的仙剑时上时下,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任由他飞行得东倒西歪却依然紧紧地跟在易寒二人边上,“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那么大个活人,你怎么就想不到他就是师叔呢!多好的机会啊!这好运气怎么就从来没有让我碰上过呢!”
林凌将心神从脚下的风景处收了回来,认真道:“那位醉……酒圣师叔很厉害吗?”
易冲的黄色仙剑一阵大晃,瘦小的白脸憋红了道:“厉害吗!?厉害得就像是……!”易冲一阵东张西望,匆忙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山,“和那座大山相比,我就是那山上的一粒尘土!哦不,尘土好像也太小了,我就是那山上的一棵小树!”
林凌被这位风趣的小师兄逗笑了,高山仰止,萤光争日辉吗?
那又如何,他依然不会《龙尊诀》……
“还未请教小兄弟姓名。”易寒淡漠地看了一眼身旁黯然神伤的易冲,像是若无其事地说道。
“林……”林凌张口欲言,猛然惊醒,那屠害全村之人也在苍痕派中,而当时那人已然知道自己姓名,自然再不敢以真名相告,“林云。”
“林云。”易寒将林凌的名字念了一遍,示意他已然记住,“我叫易寒,那是我的师弟易冲。我二人拜在墨竹真人门下,赐名‘易’字辈,我二人同时上山,虽非亲生兄弟但更胜手足。”
双剑一白一黄,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两道流星。飞行虽疾,凛冽的风刀却被易寒隔挡在了身外,这才让林凌能够安稳站立。
“哦,我知道了。”林凌的话音沉闷,却并非他的本意。
易寒冷哼一声:“林云,既然已然相识,为何还不将那面具脱去?”
易冲闻言也好奇地凑了近来,不禁好奇道:“是啊!林云,师兄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快把面具摘了吧。再过不久就要到苍痕山了,在长老和掌门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啊。”
若是常人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应该比自己容易许多吧,若是那时戴着面具去见掌门,必然被问起,早晚躲不过,只盼那会那青袍之人不在山上吧!
下了决心,林凌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重重叠叠的布条将他的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唯有双眼、口、鼻露了出来。
这么一个人,实在怪异。
易寒瞥了一眼林凌的模样,眉头微蹙;易冲也是瞪大了双眼。
还没等他们两人发问,林凌便开口,幽幽说道:“我从小就得了病,大约三岁开始,身上就开始长斑,奶奶托了一位老郎中这才看好的。但是身上包括脸上的疤痕就再也没有办法消去了,奶奶这才帮我绑了这些绷带,并让我不要再解开,以免伤了自尊。面貌丑陋还请两位师兄见谅。”
苍白的面具随风飘去,不过一会儿便被凛冽的风刀刮成了碎片,片刻的沉默过后,易冲朗声笑了起来,瘦小的身躯里竟带着一丝阳光的温暖:“这有什么,身体不过一具皮囊!林云师弟你第一次闯忘情路就能够到六百多层,简直是前无古人!说不定你在修炼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也不一定呢。”
易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仔细想想,能在二十岁以下突破五百层的普通弟子,也就叶秋红师兄和你了呢!能够和他齐名,啧啧啧,已经是了不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