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报一遍,告诉我,这位少年英雄的名字。让吕将军听听清楚!”宁光启看向刚才那名传信员。
传信员看着吕破军再次安静地介绍道:“吕将军,这位林兄弟叫做林凌,就是洛河城里,火烧宫府的林凌……”
他的话语虽然安静,但每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悲痛瞬间涌上心头。
吕破军猛然看向林凌,双眼已然通红……
“砰!”
纵然是积雪以又厚度,这声跪地声却清脆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吕文安不孝子,吕破军谢过林兄弟!兄弟大义,我吕破军万死难忘!”
林凌微一愣神,深吸一口气:“你是老吕的儿子!”
“在下吕破军,家父吕文安。洛河城里的消息白将军已然尽数相告。”
“林兄弟高义,为家父火烧城主府,伤宫胜海,杀华长风,这等恩情,我吕破军一生铭记!”吕破军跪着,重重作揖,早已真情流露,泪水纵横。
“白将军?”林凌疑惑道。
“林凌。”白念的身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把抱住了他,释然道,“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小白师……”林凌神色黯然,立刻想起了那天老吕身死火场的场面,“老吕葬在哪了?”
吕破军连忙接话道:“家父已然安葬在城外祖坟之旁,多谢林兄弟挂念。”
林凌叹息一声道:“那就好,你快起来吧。我所做的事和你们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的壮举才是让人敬佩的事业。”
林凌顿了顿,随即疑惑道:“听田春说,你们不是兵分三路,怎么如今又全都来到这里?而且能够这么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
宁光启道:“三军将军之间互留了传音符,方便相互照应。我和吕将军都是接到常达的传音符,说是有敌袭,不到千人。这才匆匆赶来,没想到……却是遇到了林兄弟你。”
“常达?”林凌这才明白过来,“谎报军情,让你们倾巢出动,无故暴露位置。你们义军有这等人在,实在是……”
林凌话未说尽,宁光启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此人当初便是无良商贩,原先在洛河城制作武器和甲胄常常以次充好,被发配出城,混迹于我义军之中。又因为赠送了义军近一千套的装备,这才被破格提拔为小队负责人。”
“但此人玩忽职守,目无法纪。看来义军,根本不适合他。”宁光启郑重道,“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定要对他严惩不贷!”
林凌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道:“外面不宜久留,先进山洞再说。”
众人点了点头,便带着其余近五百余人的士兵向着山洞里走去。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又团结的气氛之时,一声阴冷彻骨的声音猛然间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现在才想走,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山岗之上,瞬间冒出一片片黑压压的影子,将整个山谷围得水泄不通。
“糟了!是韩石!洛河军来了!”宁光启脸色大变,肃然道,“全体迅速躲入山洞!快!”
“放箭!!”山岗高出,韩石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黑压压的箭雨如同漫天乌云一般,张开凶狠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撕开一片片的血雾。
“啊啊!”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殷红的血迹在慢慢雪花中绽开一朵朵血莲。
“快去通知其他主帅,说我已经找到叛军窝点,随时准备待命。”
“是!将军!”
韩石朗声大笑,将手中的一枚烟火点燃,绿幽幽的光芒扭曲地向着空中游摆,如同嗜血的魔鬼,睁开了那双讥讽的眼眸。
“糟了,是信号弹!落日岗不过巴掌块底,最多半日,他们全军必然在此集结……”宁光启站在洞口处,凝望着白雪飘飘的天际,眉宇间透着深深的忧虑。
“这些你高兴了!”一声打脸的巨响从洞内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赫然是吕破军将常达重重地摔在的地上。
“无视军纪,肆意妄为地将我们集结在此。最后一千兄弟的命,现在全都要搭在你的手上了!”吕破军满脸怒容,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生死磨砺后的狠劲。
常达的手已经被林凌废了,一时还没有办法痊愈,此刻更是满嘴是血的蜷缩在角落,受到众人的白眼。
“好了。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宁光启的声音压过了众人,命令道,“田春,在这里的时间最久。你带人和吕将军往洞内深处查探,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我们决不能在这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