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看,他这时候静下来,才发现月梅今日是精心打扮了的。他一下子就觉得心口钝钝的痛,他为了他们的事情,因为祖母已经有些病态的心思,而辗转反侧一夜闭不上眼。可是她,她却容光焕发,比往日里更要好看。
怕是一大早就起来,对着镜子细细梳妆打扮了吧?她此刻还有心情去梳妆打扮……
她,她是觉得要跟自己和离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打扮的好看一些,好去另嫁他人吗?
他们可还没有和离呢!
她还是他周承朗的妻子呢!
“你今日真是好看。”他喃喃出声。
月梅抬起头看过去,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明亮,却隐隐含着一丝无情。
想到自己哭红肿的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若不是认真的上妆,如何能遮挡的住?
月梅心底也是难掩酸涩。
“说罢,你想说什么?”她又问了周承朗一回。
周承朗看着她,冷笑道:“我不纳方惠钰为妾了,我已经和她说开了,不仅是和她,还有祖母那里我也说了。现在来见你,一会儿我就亲自去武安候府,跟武安候府以及侯夫人把这事情说清楚。等下午,我就叫人把方惠钰送去武安候府的家庵。”
如果他没有冷笑,没有用嘲弄的口吻说话,月梅听了,也许会很高兴。可是他冷笑着嘲弄着的口吻,却让她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怎么,你舍不得?”伤人的话立刻就说了出去。
“舍不得?”周承朗反问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昨日你那么坚决的要跟我和离,我还当你是一时气话,是因为太喜欢我,不想跟人分享,所以才那般。今日看到你,才发现我错了。”
月梅的心突突的跳着,双手握拳,指甲几乎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她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让那痛感逼着自己把眼泪收回去,好半晌,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迟疑,她的犹豫,却让周承朗更是心凉。
“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迫不及待想跟我和离,怕是不是因为方惠钰吧?”他大步上前,一手捏住月梅的手腕,一手用力掐住她的腰,把她逼迫的和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你今日这么高兴,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又立刻从公主府出来到这珍味轩,打的是什么主意?”
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能打得是什么主意?
无非是,安平公主进宫,公主府她不好继续住。而威远侯府又根本算不得她的家,这个时代的女人哪里有家呢,嫁出去了,男人要她,她才有家,男人不要了,她就没有家了。
月梅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心疼,也为自己心疼,那抬起头看着周承朗的眼睛,慢慢的就含上了水雾,要落不落的样子,看着十分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