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心中一惊。
她干巴巴地笑了声,“是吗?”
裴明泽不作回答,只说:“你执黑子,我执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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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刚开始时,沈婠心里是有几分心不在焉的,原因有二,其一是裴明泽的那一番话,其二是裴明泽的棋下得很随和,一点也不像是容铭所说的那样环环相扣,一步错满盘皆输。
和容铭下棋时,沈婠发现容铭的棋如他的人一样,只要熟悉了他的行事风格,并不难猜出他的下一步。可是跟裴明泽下棋时,明明起初是极其随和的,可渐渐的,一到后头,竟是连一丝一毫的进攻机会都没有。
他防御得极好,连一丝破绽都不曾寻得出来。饶是沈婠绞尽了脑汁,全神贯注的,也无法再吃他一子。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的是沈婠输了。
沈婠输得心服口服。
裴明泽淡淡一笑,“果真如容铭所说,看你不过年纪小小的,棋局倒是布得不错,若非起初你走了神,恐怕我也不能赢得这么容易。”
沈婠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嘿笑了一声。
裴明泽又道:“其实容铭曾和我说过的。”
“先生说了什么?”
“前些日子,他来我府里和我说,他收了个学生,天资聪慧,明明是个九岁的孩童,但偏偏相当耐得住性子,一点也不喜欢热闹。”
沈婠这下的脸蛋微微有些红,没想到先生竟然会和裴明泽说这样的话。而她刚刚说了那般的话,这岂不是自打嘴脸了?
“所以我刚刚才说你怪得可以,莫非现在的孩童都是这样的么?”
沈婠心想着既然都出糗了,何不干脆大大方方地示人。她轻咳一声,说道:“王爷火眼金睛,我无地自容。”
裴明泽捧起茶杯,杯盖轻轻地碰了下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喝了口普洱,笑道:“我只是与你说笑,你不必放在心里。”
沈婠勉强一笑。
此时,裴明泽又道:“前几个月我曾出了一回府,隐隐约约记得那一日是年初六,天气虽冷,但阳光遍地,兰华寺开了满山的红梅,”他微微一笑,“那天我在半山腰里的五角凉亭里看到一出有趣的戏。”
沈婠心中倏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镇定地笑道:“是什么戏?”
裴明泽目光微深,看得沈婠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轻吐二字。
“忘了。”
在沈婠松了口气时,他又道:“不过若是哪一日你得闲时,不妨去兰华寺里的凉亭坐坐,不仅仅能赏梅,还能将梅林里的所有景色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