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跪下行礼,“臣女沈婠拜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皇上。”沈婠站起。
长公主笑吟吟地道:“皇兄,臣妹今年已是三十好几,又不曾遇上如意郎君,平日里在府里总归是寂寞的,这几年来也幸亏有婠婠的陪伴,臣妹才常常开怀。这时日一久,婠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妹便想人她为义妹。今日特地来向皇兄求个人情。”
长公主双眸盈盈:“皇兄替臣妹还这个人情如何?”
皇帝略微沉吟,他也没怎么打量沈婠,便道:“那就封个县主吧。”
长公主嗔道:“皇兄好生小气,婠婠陪伴臣妹多年,哪里只值一个县主,好说歹说也要封个郡主才是。婠婠哄得臣妹开心了,臣妹才好陪着皇兄呢。平日里皇兄开怀大笑,这里边的功劳可也有一份是婠婠的,令皇上笑颜常开,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便是封公主也不为过。”
皇帝摇头,无奈地道:“你总有你的理。”
长公主说:“那皇兄看看要封什么?”
皇帝反问:“平兴觉得呢?”
长公主眼珠子一转,笑意浮上眉梢,“不如封个郡主吧,皇兄再赐一个封号,我们皇家的郡主该有的都一并赐了。”长公主笑眯眯地说:“江东那边不是有块地么?横竖也不是什么肥沃之地,皇兄干脆也一并赐作郡主的封地吧。”
皇帝望向沈婠,“你倒是好福气,能让平兴为你如此着想,想来也是有过人之处的,”皇帝看回长公主,含了笑意,“也罢,便都依了你的意思。至于封号……”皇帝看了看窗外,碧云蓝天的,是个好天气,“今日初六,便封为初云郡主吧。”
她心里喜出望外,不曾想到竟会有如此隆恩。本来她想着皇帝最多也就给个名号,只会是名义上的县主,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得了个实实在在的郡主封号,且还有封地。
沈婠再次跪地拜谢,“初云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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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是无论如何想也没有想到沈婠这丫头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之前被人掳走了,原以为前途尽毁了,她看好的这个孙女可以当弃棋了。可谁能料到峰回路转,这丫头受了伤被长公主救了去,恰恰好挽回了名声。之前陈氏再三回来禀报长公主不愿让她去探望沈婠,老夫人还以为沈婠这丫头凶多吉少了。
可这下源源不断的贺礼送向沈府,各路人马的祝贺与巴结让老夫人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病得太久了,以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晓得。她连忙让沈管事去打听,这一打听,老夫人更觉得像是在做梦了。
沈婠这丫头一个转身飞上枝头了,竟是成了长公主的义妹,皇帝亲自赐封的初云郡主!这样的身份,以后即便是配个皇子也不算是高攀!
沈府里的各人皆是心思各异。
沈莲听得沈婠有此遭遇,心里十分羡慕,但却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嫉恨。毕竟她年岁渐长,且最关键的是,她跟平南侯府定了亲,是皇帝亲自赐婚的,这桩婚事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三房的方氏听到了消息,心里有些庆幸。她当初的眼光果真没有错,大姑娘八岁那年从舟城回来,她第一眼见到就知在舟城里的磨练让她的心智变得与常人一般,所以才能次次在夏氏的为难之下化险为夷,如今不仅得了老夫人的青睐,还有如此隆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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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州打从靠着千年人参吊着命后,一直侍候着沈州的便是兰姨娘。沈州也搬到了兰姨娘的兰香苑里头,兰姨娘日日夜夜贴身侍候着的。
沈州也是此时方知这院里最真心待自己的是兰姨娘。
想起夏氏,沈州就恨不得从床榻上跳起狠狠踹她几脚!简直是毒妇!毒妇!比毒蝎还毒!他都没怨她没带好坤儿和妙儿,她竟是先下手为强想把自己一并给杀了,幸好上天庇佑他,让他活了下来,如今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只能在榻上躺着,但好歹也不用去地府跟那毒妇相见。
且近来他也感觉好了一些,能够开口说话了,不过却是说得很辛苦,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似的。
兰香苑里一直都很宁静,明明身在沈府,可却像是与世隔离了一样。除了每日有人送来吃穿用度和沈婠偶尔过来之外,甚少有人踏足。
沈州虽然知道是大夫吩咐了自己要静养的关系,但整日没个人说话的,喜爱热闹的沈州心里极是痛苦,本来身子就已是烧得惨不忍睹的了,如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他想开口让兰姨娘说说话,可是兰姨娘总垂着头在打络子,压根儿听不见他微弱的声音。沈州说得没力气了,兰姨娘仍然是无动于衷,他只好作罢。
今日外头忽然有了丝不同寻常的声响,沈州耳尖地发现了。
他张嘴:“外面……”
沈州的声音很轻很弱,若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出沈州在说话。不过今日兰姨娘没有打络子,她在给沈州擦身,入目之处,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丑陋之极。兰姨娘擦得面不改色,听到沈州的话,她微微抬眼。
“老爷在说什么?”
沈州只好再次重复一遍,“外面……”短短二字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话音未落,他的心口就疼得厉害。兰姨娘弯下腰,俯身在沈州的唇边。
沈州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瞪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