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蓝缨这名高人在,她的毛病还是无从根治。
蓝络记得以前自己是很健康的。
只是睡了两年以后,她的身体器官都快萎缩了。
三天一小检五天一大检,也许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蓝缨只是沉默,沉默地让她发慌。
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蓝缨什么也不说,米小童似乎知道,可也什么都不说。
这次检查完之后,蓝缨依旧没说什么。
蓝络带着郁闷问米小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米小童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急道:“络络,不能说,死……不好。”
“……嗯哼,那就不说。”蓝络耸耸肩,看了看表。
因为要检查,她把下午第一节课给逃了,薛老大说下午要进行王子与魔王的对手戏,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她盯着银质的钟摆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晃动,耳边又响起木之川笑问:
你希望我是什么角色?
蓝络赶紧摇摇脑袋,把这个折磨人的声音从脑海里甩出去。
然后光速飞回学校。
班里静悄悄的。
就像班主任在班里的时候那般,如一谭死水。
蓝络偷偷从门缝里探出一根呆毛。
紧接着听到薛文玦的吼声:“蓝络你干嘛呢,赶紧给我进来,把你的呆毛收回去!”
还好不是顾姐。蓝络松了口气,大步走进教室。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旁边一直空着的何琪的空座位,此时被人占领了。
空气里有种诡异的因子在不安分地窜来窜去。
蓝络的目光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移到那人的脸上。
那人对她微微一笑。
好像一堆铜珠中间突然混进一颗硕大无比的钻石那样耀眼。
蓝络的呆毛静电似的直竖起来。
小、小鹤。
小鹤……
小鹤!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坐在何琪的位置上?
世界变化太快,还是她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
莫非、、现在变成了几年后?
蓝络脑袋里的浆糊怎么都转不动,一脸茫然地傻站在那不知所措。
底下陈臻对她偷偷招了招手。
她看看神色平淡的木之川,还是不动。
英武不凡的薛文玦说:“蓝络快过来坐好,下一场要开始了。”
蓝络这才意识到台上还有魔王与王子的表演。她抬眸,只见讲台上苏煜捷高深莫测地微笑着,王子a、b、c站在一边,脸色惨白。
她突然明白木之川在这里的原因。
薛文玦是个毋庸置疑的完美主义者,那些应征者们太上不了台面,薛文玦只能找别班的人——春虞人气最高、他的好哥们木之川。
所以中午木之川才问了那么一句。
只是碰巧遇见才问问而已。
蓝络想,自己自恋的臭毛病还是没改。
不过午后花园里的花真的很香,那甘甜沁人心脾,刻骨铭心。
就像你跋涉在凶山恶水沿途不小心看到的夕阳,紫罗兰色快要消失不见的云霞,或者轻柔地吹散孤独与悲凉的暖风。你能记在心里,也许一生不忘,但你得不到它。
求,而不得。
蓝络慢慢挪向座位,眼角瞥见木之川优雅的坐姿,身子有些僵硬。
脑海中,全都是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花瓣柔柔地顺着他的发滑落,那般美好祥和。
木之川,木之川。
她闭上眼,微微咬住嘴唇。
木之川,木之川。
我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念你的名字。
仿佛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
背上被人戳了一下。
陈臻拖得长长的声音在后面唱:“二络二络扭过来,扭过来,扭过来~咱们谈谈人生吧,人生吧,人生巴巴~”
“……”蓝络面无表情地转头,“小臻臻你的手指头戳死了我一堆细胞,赔我。”
“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赔吗。”陈臻赶紧把桌子上的硬币揽进怀里,一副守财奴样儿。
她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
陈臻也安静下来。
班里又恢复成一潭死水。
蓝络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身边气压低低的,像暴风雨前浓厚的乌云。
台上的魔王只是漠然地望着王子d,不带一丝表情。
王子d满脸正义之气,声音洪亮地说:“罪恶的魔王,公主在哪里?”
魔王看他一眼,问:“你是谁?”
“我是王子。”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马里奥。”蓝络在底下小声嘀咕。
“马里奥不会留这种发型。”木之川也小声道。
蓝络愣了一下,瞅瞅他凌乱却有型的黑发,再瞅瞅王子d,认可地点点头:“他的寸头跟发了毛的土豆似的。”
“……”木之川想象了一下发毛的土豆长什么样,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