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大妈,那大妈颤悠悠站上去,走了几步挺疑惑地说:“怎么摔的呢,这挺稳啊。”
……
章玥回想简昆刚才的口气直想笑,就笑了。
“你还笑,多危险哪。”
“你还演。”
他大喇喇道:“你不是怕尴尬么,还尴尬不?”
她笑着看了看他的鞋:“本来只脏一个人,现在俩人都脏了。”
简昆说:“这不挺好,你都脏了,我怎么能自己干净。”
他们去水上项目附近买了两双拖鞋换上,那儿正好能划船,还顺便租了艘船,后来又趿着拖鞋去附近喝水吃饭。
返程时他送章玥到家门口,等她下车后才想起来,又叫住她。
章玥回头,看他提起一小型透明塑料袋:“拧干了放的,捂了一下午都差点儿忘了,回去晾晾就干了。”
她接过袋子,里面放着两只洗净的白袜子。
她拿上袜子回家,取出来后晾在阳台上。那抖展的袜子整整齐齐,被夜风灌得既鼓又松。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她伸脖子往下看,简昆倚着车头站着,正仰脸朝上看。
“晚安。”他说。
她笑:“你快回吧。”
“晚安。”他拖长音调有种耍赖般的执着。
章玥还笑着:“晚安。”
那一阵俩人总有使不完的精气神,一通电话能从天擦黑讲到大半夜,见面时都成了竞走选手,随便走一走的公里数都堪比一场拉练。
他们还去看电影,看恐怖片,灯光刚灭就亲起来,看了会儿电影不过瘾,又亲一亲。
那电影播到一长镜头,令人屏气的音乐响了老一阵都不见一个鬼影出现。
简昆叼着吸管喝饮料,悄声问她:“怕么?”
“嗯。”章玥应着,“不怕。”
他悄声笑道:“怕是不怕?”
她转头看着他,也小声地说:“你想干嘛?”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她亲他一口。
他把饮料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他又问:“你的是什么味儿的?”
她便把自己的饮料递给他喝。
他也喝了一口:“没我的好喝,你再尝尝。”
说完又把先前那杯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他,两只眼睛在屏幕投射的光影里湿漉漉的,带着识破的笑意:“你是不是不敢看?”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鬼刚要出来你就躲,每次都是。”
简昆:“我是怕你害怕。”
章玥:“你知道我不怕。”
他顿了一秒:“你还真冲鬼片儿来的啊?”
“不是。”她说,“冲你来的。”
简昆又去亲她。
她拍拍他的胳膊,指指屏幕:“你别躲,看够十秒才让亲。”
他转头看了两秒,又转回来,抓了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看不了,我害怕。”
章玥笑:“你真怕啊,你以前不是还讲鬼故事吗。”
他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讲和看是两码事儿,鬼吓着我了,得你亲亲才能好。”
她伸手拍他的头:“你个骗子。”
他也不起来,黑脑袋还在她肩窝里蹭。
章玥摸了摸他的后颈:“行啦,还亲不亲了?”
他又扬起脑袋,俩人黏黏糊糊亲起来。
他就像立体人被熨烫成了平面人,又扁又软,可塑性极强,让他往东走绝不往西看,一旦坐着就得挨着,一旦挨着,已成平面的胳膊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面糊似的挂也要挂在她身上。
刘岩生日这天请他们吃饭,见了面首先骂他:“舍得露脸了?老子那天为了你都快哭了,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撒手就跑,你怎么不撞死我呢?”
简昆:“那不能,撞死了还得埋,多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