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书道:“简总,可算找到您了,我是受我们祁总的嘱咐专门和您取得联系的。”
“祁总?”他对海峰实业的祁总倒是有所耳闻。
“对,海峰实业的祁总。”
简昆顿了一下,脊背都挺起来:“祁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我们祁总得知了您帮助学生和当志愿者的事儿,本来是想给几位学生捐赠东西,碰巧他正和湖市乌山纺织厂的王总谈事情,经王总透露才知您几个月前从他那儿订的一大批货都因为疫情被搁置了,祁总挺欣赏您,捐赠东西的同时想帮您把那批货也处理掉。”
章玥老用“否极泰来”鼓励他,看样子是真的否极泰来了。
他挺兴奋,眉宇间都飞扬着意气:“不瞒您说,我因为这批货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正发愁呢,祁总愿意帮助我,我当然求之不得。”
秘书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保持联系。”
“好。”
再挂了电话,简刘二人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跳个舞。
“妈的,老子们终于翻身了!”刘岩兴奋得大喊,又冲向赵文兴搂抱着他,“报吧报吧我的文,每天报道一篇,把你昆儿哥的好人好事大大的宣扬出去。”
赵文兴笑着和他抱一块儿:“这是昆儿哥应得的,活该你们发财。”
简昆把这消息分享给章玥,章玥也很替他开心。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们措手不及,好在面对的过程中也寻摸出一些应对方法,生活还算勉强稳妥。
七个大学生在仓库又住了好一阵,后在组织的安排下陆续回了家,大家都相处出感情,走时依依不舍,除了感谢简刘二人,还邀请二人去他们当地玩儿,又说等疫情过去一定会回来看他们。
那对情侣和赵文兴是最后一拨走的,走时还掉了眼泪。
简昆拍了瘦高个儿一掌:“大老爷儿们哭什么,女朋友还在跟前,也不嫌丢人。”
再看他女朋友,眼睛比他还红。
“我们会回来看你的哥。”
“嗯,在一起好好儿的啊,哥还等着喝喜酒呢。”
轮到赵文兴,他和简刘二人对视。
刘岩:“要不你磕一个吧。”
赵文兴忽然双臂大幅度一展,简昆以为他真要跪下去,却见他双手一合抱成个拳:“二位哥保重!”
刘岩:“没诚意。”
“约个稿吧二位哥哥。”赵文兴道。
“约什么稿啊,该发表的你这一阵儿不都发表了么。”
赵文兴:“约以后的稿,我有预感,您二位定会有一番大事业,等到你们成功的那天,我要约第一个采访。”
简昆:“这话我爱听,准了。”
刘岩:“行吧,跪安吧。”
送走了赵文兴,平时总觉得挤的仓库一下子变得空荡。他俩跟留守老人似的整理东西,把屋外那堆布料又搬回去。
晚上睡觉时刘岩再不嫌挤,摊成个“大”字盯着挑高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简昆:“想家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总不能咱俩就这么过下去吧。”
“你不想跟我过?”
“咱俩过什么啊,又不是要结婚。”
简昆把那床灰扑扑的被子一扇:“你还想跟我结婚?”
“滚滚滚,等解封了老子第一个远离的就是你,老子要去大街上狂奔。”
简昆:“裸/奔吧。”
“滚滚滚。”
结果真到了解封的时候刘岩已经睡死了,简昆提前几天就听说各路交通快恢复的消息,每天熬更守夜,终于等到放开时,也不管还是半夜,爬起来就往车站冲。
他穿着件黑色羽绒服和灰扑扑的牛仔裤,扫了辆公共自行车在黑夜里骑行,夜深又冷,车胎碾过地面发出嘎吱的声响,抵达车站时他已双手冻得通红。
他站在广场上搓了搓手,那附近有人执勤,揿了手电筒问他是干嘛的。
他说买票。
“大半夜的买什么票?”
“明儿一早的票。”
那人说:“明儿一早再来。”
“来都来了。”他说,“等等就天亮了。”
“怎么等啊?就在这儿等?不嫌冻?”
“跑一跑就暖和了。”他边说边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