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两辆马车,前头是林启与何小哥儿,后头就是那小娘子。”大娘一脸的神秘,“我家汉子说林启夫夫还问候了他们几句。那小娘子车厢都未出,就探出个头来,但是那模样绝对没的说。”
众人听她说的有模有样,心中信了几分,方才的那婶子下意识接话道:“林启如今这么有钱了,要找肯定找个好看的啊。”
众人沉默一瞬,又有人说道:“真没想到林启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唉,其实也正常,哪个汉子不想娶几个美娇娘,也就是没本事养活不起,林启都这么有钱了……”
几人说着,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彼此看一眼,皆叹了口气:“不过最起码何小哥儿如今吃喝不愁,也可以了。”
“也是,能吃饱穿暖就成……”
她们说着,心中却都有几分失望,想着有钱也不知是好是坏。
林家原本是小富之家的时候,最起码林启对何小哥儿还护着,如今钱多了,就找小娘子了。想着,都不禁摇摇头。
霍闲之可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间成了林启新找的“小娘子”,他浑身酸痛地在床上翻个身,干脆穿上衣服下地了。
也不知这乡下的炕是怎么回事,又硬又硌,虽说有他从丹棱带过来的被褥,但还是睡得他浑身不适。而且大约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夜里时睡时醒,到底没睡好。
顶着眼下的两团青黑起身,看外头太阳出来了,便想出去走走,未料刚开门就见林启养的那条恶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看他的脚才踏出门外,立马吠叫着就要冲过来,吓得他连忙退了回去。
“公子!”小五子原本正在收拾被褥,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过来,“没被咬着吧?”
霍闲之摇摇头,可又觉得被一只狗吓得不能出门实在有些丢脸,于是又试探着将门开了一道缝,却见那恶犬正卧在门口凶狠地盯着他,于是又立马关上了。
他转头看看小五子,面带希冀,小五子连连摆手:“公子您忘了?小时候为了给您买糖葫芦,我被巷子里的狗追着跑了两条街,自那之后见了狗都是躲着走。”
霍闲之见他提起幼时的事,也不好意思再逼着他出去了,于是一主一仆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窥探屋外的恶犬。
直到林启住的东厢门响了一下,恶犬摇着尾巴,呜呜叫着跑过去后,他们主仆才松了口气。
霍闲之拍拍自己的胸口,打开门正要对林启说他家恶犬不讲道理,就见恶犬耳朵动了动又汪汪叫着飞扑过来,吓得他又“啪”一声关上门。
“了了!”林启斥道,“过来!”
了了不满意地哼哼几声,但还是摇着尾巴过去,在林启的脚边打转。
林启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笑道:“那是咱家的客人,不能吓唬。”
了了呜呜叫着,也不知听懂没有。
他们出门后,了了就被留在宅子里看门,林昭每日都会过来给他喂食,让它出去玩一会儿。
他们才走了几个月的工夫,了了已经长成了成年犬,很是威风。
等安抚好了了后,林启才笑着上前敲敲正屋的门:“出来吧,它不吓唬你俩了。”
霍闲之打开一道缝,语带嘲弄,问他:“你与它商量好了?”这是骂林启是狗。
林启回家后心情好了,又顾念他被狗吓得狼狈,不与他计较:“商量好了,告诉它不要吓唬同伴。”
霍闲之开门出来,没好气地肘击他一下,未料旁边的了了极通人性,又发出了警示般的呜呜声。
看霍闲之立马挺直了腰,林启哈哈一笑,微蹲下身摸了摸了了,夸了声乖。
“我去烧热水,你在院子里转转。”林启交代一声,自己去了厨房,走时还把了了带上了。
霍闲之这才能在院子里活动一下酸痛的身子,打量起林启家的宅子来。
他们昨夜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因此也没看见什么,这会儿才发现林启家的院子不小。
正屋三间新修的瓦房,明显比别人家的更大些,自己昨晚就住在里面。东侧还有两间厢房住着林启夫夫。
西侧是马厩,圈着他们昨日带回来的两匹马,还有一块小菜地,也已经种上了几样小菜。
在温暖的晨光中看着这副农家景象,倒是颇有几分意趣。
霍闲之的心情好了些,用力呼吸几下,感觉胸腔都轻松了些。
过了一会儿,何安然也起来了,同样是在院子里转悠两圈,四处察看自家新修好的宅子。
待看到自己种在厨房瓦罐的辣椒苗如今被种到小菜地里时惊喜地挑挑眉,猜想应当是林昭夫妇舍不得扔,所以帮自己种在了地里。
农家人就是如此,总觉得秧苗可贵,即便不认识是什么,也想把它种好。
片刻后,林启烧好了热水,让他们各自舀水洗漱,又做完饭让他们几人吃。一早上的工夫,就数林启最忙了。
小五子心里过意不去,他分明是下人,来照顾他家公子的。但因为自小在霍府长大,没有在乡下干活的经验,许多事都不会做,只能靠林掌柜来忙活了。
于是等吃完了饭,连忙收了碗筷帮忙洗碗去了。这活简单,他会做。
林启也没阻止,他们若是要住的时间长,总不能一直让自己伺候着,更何况他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忙。
他整整衣服,打算去看看自家新买的地,林昭昨晚说他们送回来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一半发芽了,还有一半并未发芽,他想去看看。
何安然见他要出门,匆忙进屋收拾一下,说他也要去。霍闲之见他们都走,也不想留下,于是也跟着去了。
这会儿正是大家伙儿下地的时候,他们走在路上,碰到了不少扛着锄头的汉子。
见了他们自然热情,问他们这段时日在外的见闻,只是眼睛却总往何安然与霍闲之身上瞟。
瞟霍闲之还好说,可瞟何安然是什么意思,林启有些恼火了,站在何安然身前挡住那些汉子的眼神。那些人这才回神,顿时尴尬地摆着手走了。
“或许是见咱们才从外头回来,觉得新奇?”何安然也摸不清,抬手挠挠脑袋。不过这些人眼神中没有恶意,他倒是能够感觉出来。
“不知道,奇奇怪怪的。”林启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