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走!”白为正冲着苏真一招手,然后转过身,拄着拐杖在前面跑得飞快。
苏真撒开脚丫子就在后面追,就这样都没能追上白为正。她心说老白可以呀,一条腿也能跑这么快。
此刻的白家祠堂,祠堂外站满了人,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往祠堂里看。
祠堂里面的人也不少,最中间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白秉心。
在白秉心的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穿着深色的唐装,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是腰背挺得笔直,非常有精神。
他望着上方的位置,那里摆放着的都是白家先人的牌位。白家虽然不如张家传承千年,却也是一个颇有底蕴的玄门家族。如果有白家的人死后变成厉鬼,他们也会把厉鬼镇压在白家祠堂,不让厉鬼出去危害社会,却也不会把厉鬼怎么样。
可是今天,他就要亲手摧毁一个白家人变成的厉鬼。
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为了救白家的晚辈,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白家的组训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比活人更重要。
更何况那个活人还是厉鬼的亲生女儿。
“开始吧。”白发老人转身道。
他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开始摆阵,用墨线将白秉心围在中间,墨线的四角挂上了铜铃。
之后老人换上了一身黄色道袍,站在了长案之后,他拿起了一把由无数铜钱组成的铜钱剑。这把剑上的铜钱都是唐朝时期的,历经千年,经过无数人的手,上面的阳气无比充沛,对厉鬼有很大的杀伤力。
串红线用的铜钱也是用辟邪的材料做成,然后开过光的,寻常厉鬼只要被这把铜钱剑抽中一次,就会遭受重创。就算是相当强大的厉鬼,被这把铜钱剑抽中七七四十九次之后也会消散,化作最纯净的灵异阴气。
老人拿着铜钱剑,双眼炯炯有神,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去,把她的葫芦仙取下来。”
年轻人走过去,站在墨线之外,伸手向白秉心的脖颈处。
在他的手接近白秉心脖颈的那一刻,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他手上,将他的手抽开。
年轻人手一顿,看了老人一眼。老人默不作声,于是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
小刀上用朱砂雕刻了符文,他的手轻轻一抖,银色小刀飞射出去。只听一声轻响,小刀落地,与此同时白秉心脖颈上的红线断开,一只很有些年头的白色葫芦掉在地上。
葫芦掉在地上之后,年轻人连忙将其捡起,送到老人身边,“大爷爷,拿到了。”
“放进去。”老人指着长案上的一只铜盆。
年轻人急忙把葫芦放进去,老人一口咬破舌尖,朝着铜盆喷了一口血。
舌尖血喷在葫芦上之后,葫芦竟然迅速的黯淡下去,白色的布料开始龟裂。
一团白色的雾气从裂开的葫芦中冒出来,朝着白秉心的方向飘去,却在中途被墨线挡住。
“叮铃铃……”
墨线剧烈的抖动,上面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团白色雾气,抬起手,口中喝了一声,“嘿!”
然后一剑劈在了那团白雾上,那团白雾登时剧烈的涌动起来,在空中凝成了一个血糊糊的人形。
浑身都是血,四肢都被打断了,脸上被血污糊住,狰狞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就是白秉心的母亲,这就是她临死前的模样。
说起来白秉心的母亲也是一个英雄,当初是因为死得太惨烈,才会变成厉鬼。
老人在厉鬼双眼变红的那一刻,又是一剑抽在了厉鬼的头上,中断了厉鬼的灵异。
一剑又一剑,再过不久厉鬼就会消散……
一直到此刻,白为正才拄着拐杖跑了过来。隔着外面的人群,他大喊:“等一下!”
“等一下!”
“都让开!”
在这围观的大多是白家的小辈,眼看瘸腿的七叔发疯一样冲过来,他们赶紧手忙脚乱的让出一条道。白为正这才挤出人群,冲进祠堂对着老人大喊:“大伯!手下留情!”
因为这一声大喊,白发老人打下去的手一顿。就是这一顿,给了厉鬼喘息之机。厉鬼眼中红光一闪,白发老头立刻双眼茫然,手中的铜钱剑“啪嗒”掉了下去,砸在了老人的脚背上。
“啊!!”老人家发出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好疼!疼死我了!妈妈……”
“……”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特别是外面的小辈们,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大爷爷竟然叫妈妈?
白为正一看,心说不好,大伯的记忆被厉鬼搞错乱了。
他立刻冲着外面大喊,“你怎么还不进来?!”
被人群挡在外面的苏真急得跳脚,“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被挡在外面进不来!”
苏真好不容易挤进来了,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地上张嘴大哭。
她震惊了,老人家哭成这样,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刚疑惑了几秒,白发老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了苏真,忽然张开双手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苏真的腿,眼泪鼻涕擦了苏真一裤腿,大哭道:“妈妈我好疼呜呜呜呜……”
苏真:“???”
白为正:“……”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