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三年三月初一
蓟京,早春的清晨夹杂着一丝寒意,地面上的寒露反射着朝阳的光芒和色彩,为人们带来一些迷幻的感触,如果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青石板的夹缝里偶尔有几根发绿的嫩芽在顽强的伸出手来,好似要抓住这久违的太阳,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驱散了刺骨的寒风,阳光和煦,万物生机勃勃。
这一切躲藏在冰棺里的伍孚自然是感受不到,今天就是他要下葬的日子,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伍孚一早就藏在了冰棺里,随着抬棺的士兵前往伍孚的墓地—蓟京二十里外的黛山,心细的杨妙真将早准备好的被褥铺在了冰棺底部,冰棺里温度极低,幸好伍孚的体质经过石乳的改造早已寒暑不侵,否则的话恐怕不用刘辩出手,伍孚就得被活活冻死了。
伍孚努力的呼吸着从事先在冰棺侧边凿好的小孔里传进来的空气,保持着脑袋的清醒,心里暗暗有些兴奋起来,不禁恶趣味的念叨:“不知道我待会从里面跳出来,刘辩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送葬队伍来到了黛山,大批的百姓早已在山脚下等候,不过这里早已被朝廷的禁军封闭,普通百姓们只能在外围等候。
刘辩站在山脚下一处山坡上,身后站着刘綎和朱亥以及率领的大队禁军,刘辩自顾自的打量着黛山的景色,只见初春的黛山,薄雾朦胧,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是显得生机勃勃,视线渐渐的移到了伍孚的棺椁处,看到披麻戴孝的杨妙真、羊献容、毛秋晴三女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刘辩的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本觉得有点冷意的身体突然变得燥热起来。
暗暗压制住心中的心猿意马,刘辩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为所欲为的好日子,咳嗽了几声掩饰住心中的尴尬,努力的装出几分悲伤的模样,朗声说道:“诸位,大将军一声精忠报国,战无不胜,是我们大汉的忠臣,今日他人虽然离开我们了,但是他的功绩会永载史册。”
刘辩话音一落,此起彼伏般的感叹声、痛哭声就在山脚下的人群中响起,尤其是尉迟恭、常茂等人的嗓门尤其洪亮。
“夫君,你怎能抛下我们独走!”
“夫君,我们离不开你!”
“你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该如何是好?”
杨妙真三女趴在棺椁上痛哭的掩面哭泣,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对着躺在棺椁的伍孚使着眼色,伍孚心中暗暗感叹,难怪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眼泪说流就流,看着杨妙真调皮的眼神,伍孚怕自己笑出声来,只好微微转过头去,心中不禁默念:“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顺应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劣的表演”。
这一场拙劣的表演刘辩没有领会,他迫不及待的下令道:“来人,起棺,入土”。
看着士兵们抬着棺椁一步步走向早已挖好的墓坑,刘辩的嘴角不自禁的扬起一丝狰狞得意的浅笑:“伍孚,你的一切都由我来终结吧,要怪就怪你不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看到棺椁渐渐的逼近墓坑,杨妙真微微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出声打断了抬棺士兵们的动作:“慢着,妾身有话要说!”
刘辩神情一愣,诧异的目光盯着杨妙真丰满的娇躯,柔声问道:“不知夫人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杨妙真微微欠身,绝美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征战沙场的风采,义正言辞的说道:“妾身的夫君乃是为国而死,为大汉捐躯,生前为万人尊敬,身后也应当殊荣倍加,亡夫一向节俭朴素,死后带没有几件像样的陪葬品,所以妾身希望陛下能将亲手随身的某件珍爱的饰物放在棺椁里陪葬我的夫君,一来昭告皇恩浩荡,二来也让我夫君死得其所,让天下人效仿我夫君的精忠报国。”
杨妙真一番恳切有理的言辞,立刻引得众人的赞誉和认同,一直对伍孚心怀愧疚的刘虞也是拱手请求道:“陛下,伍夫人言之有理,于公于私,陛下应当为之!”
“好,既然伍夫人都这样说了,朕就按照你说得办!”刘辩颌首应允,趋步来到伍孚的棺椁旁,伸手摘下腰间一枚古色古香,玲珑剔透的玉佩,对着抬棺的士兵吩咐道:“把棺椁打开,朕要亲手把这枚先帝赐给朕的玉佩赠给伍将军。”
“喏!”士兵们立刻手脚利索的打开了棺椁盖,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
刘辩挥手支开了旁边的士兵,缓缓的将手中的玉佩放在了伍孚的头顶,看着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伍孚,喉咙里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伍孚,你的死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只能是我刘辩,其他人都是我的垫脚石。”
正准备抽回自己的手,突然刘辩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大张,好似能塞下一个鸡蛋,只见在刘辩惊骇的目光中,伍孚伸出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了刘辩的手,刘辩分明能从伍孚的手心中感到一丝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