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翌日下午,无极县南门正在遭受着三十架投石机的轮番轰炸,城楼地面上暗红的血液和残肢断臂令人触目惊心,无数黑山军士卒吓得躲在墙垛下,更有数以千计的黑山军永远的被埋在巨石之下,成为了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给我轰!把这些黑山军轰城肉酱!”
城下,伍孚冷眼欣赏着这场表演,看着抱头鼠窜的黑山军亡魂大冒的样子,心中的恨意稍稍降低了一些,但是还远远不够,因为李自成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
乱世当中,人命如草芥,有仇报仇方是大丈夫所为。
任县城楼上,李自成在吴三桂和李过的护卫下躲在城墙最边缘的角落里,听着巨石破空的呼啸声,看着血肉模糊的己军士卒,李自成的心在滴血,这些可都是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精锐,是日后争霸天下的资本,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粗略估计,起码有五千名左右的士卒死在了汉军的巨石轰击下,再加上前日里伤亡在攻城战中的六千名士卒,这一番下来,李自成手上可用之兵只剩下三万人。
李自成蹲在地上,举起一面盾牌遮挡碎裂的石子,心中有些后悔趁着汉军腹背受敌来打无极县的主意,可惜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不战也得战了!
张嘴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李自成怒骂道:“袁绍真是一个废物,妄称四世三公河北豪杰,竟然这么快就被伍孚给打败了,实在是无能之辈!”
当伍孚兵临城下的时候,李自成哪还不知道袁绍已经败了,否则伍孚不会这么从容的来救援无极县。
吴三桂闻言苦笑道:“大王,现在敌军攻势太猛,我们这样固守不是长久之计啊,照这样轰炸下去,城墙早晚要倒塌,还请大王早下决断啊!”
李过也是附和道:“是啊!大王,不如我们出城与汉军正面打上一场,总好过在这里被动挨打!”
李自成一把掌拍在李过的后脑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厉声道:“出城?你眼瞎吗?你没见汉军数千骑兵在那里虎视眈眈吗?一旦我们出城,凭着我们这些步卒如何打得过这些铁骑?”
李过闻言低下头,嘀咕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一想!”李自成皱起眉头,左手轻轻敲击着额头,眼中精光明灭不定。
吴三桂和李过两人看着李自成陷入了深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到李自成的思路,断绝了自己的活路。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无极县的一处城墙经过不计其数的轰炸终于不堪重负,倒塌了,在伍孚的鹰目中,倒塌处扬起大片的尘土宛如沙尘暴一般,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在伍孚急切的盼望中,灰尘散去,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伍孚急忙定睛看去,只见倒塌处呈现出一道宽五丈左右的缺口,缺口处碎石遍地,隐约可见从城头上不慎掉下的黑山军士卒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城墙塌了!
伍孚心中的兴奋难以言明,千言万语化作了个杀字,伍孚当即策马舞戟,向着身后的三千骑兵大手一挥,催促胯下战马奔向那处缺口。
象龙马四蹄沸腾,踩踏的尘土飞扬,驮着伍孚冲进了那道缺口,紧随而来的是高宠和英布两员大将,以及山呼海啸般的汉军士卒。
“糟糕!”
城墙坍塌的一瞬间,巨大的震动让李自成惊呼一声,心中暗道不妙,急忙探出身子朝城下看去,只见一处城墙出现了一道数丈的缺口,无数的汉军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涌进了那道缺口。
大势已去!
李自成顾不得躲在墙角下,手提着环首刀疾步往城下走去:“众军听令,随我下城与敌军一战!”
李过毫不犹豫的跟在李自成的背后下了城楼,吴三桂立在原地,眼珠子转个不停,最终咬咬牙,心中作出了决断,当即手脚并用的扒下一名黑山军尸体上的衣甲穿在自己身上,又往脸上抹了一把鲜血,趁着城墙上的士卒都下了城楼,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从城楼的另一边下了城墙,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无极县城内,李自成临危不惧,将城中所有的黑山军集结在内城和街道的空阔广场上,长枪盾兵在前,刀手在中,弓箭手在后,结成了一个有防有攻的玄武之阵。
黑山军宛如刺猬一般的阵形,让汉军一时间无从下手,急忙有人将此处的情形汇报给伍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