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福被孟大柱这一嗓子吓的哇哇大哭起来,蒋氏一见儿子哭,也顾不得自己的脸和手了,过去就想伸手抱他,却被快步进来的陈金枝给推了一把。
让开,你的脸和手都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啥病,咋还还敢伸手抱有福?你是想害俺孙子跟你一样吗?
陈金枝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将孟有福给抱了起来,顺手把炕边孟有福的衣服捞在手里,扭头就往外走。
蒋氏一见陈金枝这架势,差点儿没吓跪了,她想伸手扯住陈金枝,可一看自己肿胀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
只能苦涩的追在陈金枝身后叫道,娘,娘,您这是要抱有福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先去俺那屋里呆着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成啥鬼样儿了,也不怕吓坏了孩子。
陈金枝停下脚步,没好气的回头看着蒋氏道,一会儿赶紧让七斤去隔壁村请王大夫来看看,万一要是得了啥怪病,可别连累了你男人和孩子。
蒋氏眼睁睁的看着陈金枝将孟有福抱走,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你站那儿等吃饭啊?没见老子还躺地上吗?地上的孟大柱一见蒋氏这蠢样儿,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赶紧过来扶老子一把。
蒋氏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过去将孟大柱从地上扶了起来,在他哎哎哟哟的呼痛声中,将他扶上了炕。
咋这么痛呢?难道是扯破了?孟大柱疑惑不解的解了裤带,低头往裤裆里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儿没把他的魂给吓出来,咋咋成这样了呢?
咋啦,当家的,成咋样了?蒋氏也好奇的跟着探头看了一眼,可就只这一眼,她就不由瞪大了眼珠子,咋咋成这样了呢?
孟大柱的小兄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变成了大兄弟。
而且这还不是正常状态下的那种长大,而是跟蒋氏的手和脸一样,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之后的又红又肿,且,许是这地方本就有膨胀空间,这会儿看起来就跟那地里个头长的最壮的白萝卜似,非常的触目惊心。
请大夫,赶紧去叫大夫啊。孟大柱这下可慌了,抬头就冲蒋氏吼道:你还愣在这儿干啥?赶紧去叫老三请大夫去啊?
哦,哦。蒋氏呆呆应着,跑去抓起自己的外衣,一边穿一边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孟七斤的屋门外便响起了蒋氏的声音,三叔,三叔,你醒醒啊,你二哥出事了,你赶紧去给请个大夫。
孟七斤是孟彤昨天的重点招呼对象,为了不让他被蜘蛛咬醒,他吸的迷烟可是孟大柱等人的两倍,此时房外蒋氏的声音他听得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却又睁不开。
孟七斤,你是聋了吗?没听见你二嫂叫你吗?你就是想死在里头也先吱个声儿啊?陈金枝听着蒋氏在院子里喊了半天门,孟七斤也没出来应门,不由气的把孟有福扔给孟九根,又从堂屋里冲了出来。
蒋氏不敢去推孟七斤的门,她可没有顾忌,陈金枝抬脚一踹,房门应声而开。
她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却差点儿没被炕上一夜之间肿的大了两三倍的孟七斤给吓死。这,这是咋回事啊。
门外的蒋氏听到陈金枝有些发颤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就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把她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腿一软,差点儿没当场给跪了。这娘三叔这是咋啦?
陈金枝的年纪在那儿,经得事多了,毕竟要稳重的多。她看到这样诡异的情况,一惊之后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查看孟七斤是死是活。
可她才一走近,原本趴在孟七斤裤腰上的蜘蛛便警觉得动了动。
蜘蛛一动,原本注意力全在孟七斤身上的陈金枝立即就发现了。
白额高脚蛛在农家本是很常见的一种蜘蛛,呈灰裸色,它吃蚊子、蟑螂、苍蝇、飞蛾,但却是无毒的。
但通体黑色的白额高脚蛛谁见过?
陈金枝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立即就意识到,就是这么个东西让孟七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蒋氏,去根拿扫把来。陈金枝低声冲外头的蒋氏道,你跟老三是给毒蜘蛛咬了,赶紧去拿,可别让这作死的小东西给跑了。
蒋氏一听是蜘蛛作祟,立即也就不怕了。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跑去院门后就拿了两根扫把回来。
蒋氏递给陈金枝一根扫把,自己拿着一根。两人都紧盯着趴在孟七斤裤腰上的黑色蜘蛛,举着扫把做势就要打。
可她们才一靠近,还没来得及挥动扫把,那蜘蛛就跟得了指示一般,飞快的往土炕的另一边蹿了过去,那动作之快,让两人都惊了一惊。
婆媳俩一见这状况,立即疯狂追缉,挥着扫把连连拍打,却也每每落空。
那只黑色的蜘蛛被打得满屋子乱蹿,陈金枝和蒋氏俩也跟着它,扫把乱舞,直挥的屋里尘土飞扬,烟尘满天。
一直围追堵截了足有一刻多钟,都没追上这灵活的小东西,陈金枝和蒋氏的火气都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