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心下感动,连忙眼明手快的按住王大娘的手,微微咧了下嘴,道:王大娘,俺两月前上山逮了两头野马了,不用买骡子,反而是俺家那头骡子,等俺们一家走之前,还要拉去镇上卖掉呢。
陈大叔闻言不禁皱眉,你是一早就准备要带你爹离开村子了?
孟彤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苦笑道,俺原是想把俺爹的身子养的再壮些,再带他们离开背山村的,可去年俺叔来俺家抢东西那会儿,把俺爹给气吐血了。
打那时候起,俺爹的身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俺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他养回来。
刘大一听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孟大柱和孟七斤这两个杀千刀的,迟早会不得好死的。
爹,娘,俺把孟鸣大哥和孟族长给请来了。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石头的喊声。
众人一听,连忙起身走到屋门口相迎。
孟族长和孟鸣跟着石头快步走了进来,抬头扫了屋里人一眼,见到站在人群后的孟彤,开口便问,孟彤啊,石头说你找俺有急事儿,是你家出啥事儿了吗?咋不直接去族长爷爷家说话呢?
孟族长,您先请上坐,咱们坐下来说话。陈大娘连忙把孟族长往主位上引,
孟族长依言过去坐了,孟鸣则跑到孟彤身边,坐到了她身后的长凳上,你家出啥事了,现在俺爷来了,你可以说了。
孟彤看向孟族长,道:族长爷爷,俺爹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俺跟娘商量了一下,想趁俺爹还能动,带他到处看看,所以想麻烦您帮俺们一家办份路引。
孟彤可是答应了每年给族里一年一百两的,族里将这一百两用到何处都给规划好了,孟彤这要是走了,他找谁要这一百两去?
孟族长一听孟彤要走,下意识的就要反对。
胡闹,你既知你爹身子快撑不住了,咋还能带着他到处奔波呢?
再说你和你娘两个妇儒跑到外头去,要是遇上了歹人可咋办?
孟彤只觉好笑,族长爷爷,俺连牛背山上的豺狼虎豹都不怕,一两个歹人可奈何不了俺。反倒是继续留在村子里,俺爹一旦闭眼,俺跟俺娘反而可能会有不少的麻烦。
孟族长心知孟彤是忌惮陈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等人,可一想到孟彤答应给的那一年一百两,他哪里肯放孟彤离开?
☆、231谈妥
遂昧着良心道:有何麻烦的?你们一家可是另立了门户的,再说你都已经在族里给你爷和你奶寄放了那么多养老银子了,你奶她就是个石头,也能被你们的孝心给捂热了,相信他们不会再如以前那么胡涂的。
孟彤偏头打量了孟族长两眼,突然扯了扯唇角,毫无笑意的笑道:族长爷爷,俺打小就是被俺奶和俺叔们打骂到大的,可真不敢像族长爷爷这样尽把他们好处想,不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俺奶和俺叔他们的心要是能捂热,当初也不会让俺娘做了一整天的活儿,还让她半夜出门,去山地里给俺爹采草药了。
俺爹那样的身子,整天天没亮就起床编竹篓,俺奶他们天天睡到日上三杆,吃着干饭配猪肉,俺们一家却只能喝点儿米汤,就这样还能整天骂俺们一家拖累了家里。
族长爷爷信俺奶他们的心能捂热,俺可不敢信,俺就怕俺信了,回头就把俺们一家的小命全给担进去了。
孟家的事,哪一件不是在村子里闹得人尽皆知的?
孟族长这话虽然是在和稀泥,但当面被孟彤这么讥讽,还是让他感觉被打了脸,噎的满脸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在坐的刘大叔等人,多少都明白孟族长为何会如此反对孟彤离开村子,只是顾忌着孟族长的身份,他们也不好如孟彤一般当面让人下不来台,于是虽然脸色都不太好看,却也没有开口插话。
倒是边上的孟鸣啧了一声,皱着眉对孟族长道:爷,跟孟彤说话,您不能这么拐弯抹角的,得照直了说。
然后只见他转头对孟彤道:办路引的事简单,只是你那日当众说要给族里一年一百两的供奉,你这一走,这供奉的事要咋办?你要是不说清楚,日后族里人问起来,俺爷这个族长不好跟族人们交代啊。
孟鸣这话一出,陈大叔、王大娘等人全都一脸了然又有些鄙夷的看向孟族长。
孟族长的脸也当场绿了,这种事情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孟鸣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不是当面打他耳刮子吗?
混小子,你说什么呢?
孟鸣一脸爷,你不懂的表情,斜睨了孟族长一眼,又转头盯着孟彤,催道:这事儿你得有个说法,不然俺爷也不敢给你办这路引啊。
是俺疏忽了。孟彤嘴角一扬,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相较于孟族长的伪君子,孟鸣是真小人。孟彤是喜欢有事说事的人,还就喜欢孟鸣这样的直来直往。
她转向孟族长,道,俺最近为俺爹的病忙的焦头烂额,倒是俺思虑不周了。
她这反应反倒让孟族长感觉尴尬不已,只能以低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