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昨天还往镇上运过酒,隐瞒他们离开的时间并没有意义,因此刘大据实以告道,回捕快大人的话,孟大一家三口人昨儿个下午就已经离开村子了。
什么?昨天就离开村子了?张捕头目光一凝,转头恶狠狠的瞪向一旁的孟大柱。
废物!连人走了都没发觉,还一大早的让他过来抓人,真是个愚不可及!
孟大柱整个人都惊呆了,可一感觉到张捕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就怕的头皮发麻,直觉叫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他们早不离开,晚不离开,怎么偏偏官府要来抓孟彤那死丫头了,他们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在撒谎骗俺们啊?
刘大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气的。
他瞪着孟大柱怒道,就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俺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俺骗你个锤子。
吼完了孟大柱,刘大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才冲着张捕头抱拳道:启禀大人,孟大一家确实是昨天太阳下山前离开村子的。
因为孟大病重,孟彤那丫头其实早就准备着要带她爹往南方寻医去了,她家里的东西就是为了凑盘缠,抵卖给俺家、陈大家和王大娘家的。
孟大柱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指着刘大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刘大,原来俺大哥家的东西是你们给弄走的,识像的快把你们私吞的东西还来,否则别怪俺拉你去见官。
刘大能对张捕头等人忍气吞声,那是因为人家是官府的人,对孟大柱他可没那么好脾气。
☆、250忽悠
呸!见官就见官,老子还怕你不成?刘大扭头对张捕头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都是真的,那孟大病的快死了,俺跟陈大几个看孟彤那丫头着实可怜,就帮她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说着,刘大指着孟大柱对张捕头怒声道:大人可能不知道这孟家的事情,那孟大原是孟大柱的兄长,可惜因重病缠身不被父母所待见,连带下头两个弟弟也不拿他们一家当人看。
可难得的是,孟大要从家里的迁出来另立门户,孟彤那丫头为了成全父母的孝心,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子都给了她爷和她奶做养老银子,那可是整整一千两呀。
四周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事先就知道此事的张捕头,听后目光也不自禁闪了闪。
一千两银子,不管放在哪里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别说是这鸟不拉屎的靠山村了。
一个父亲重病,母亲又软弱的撑不起门户,全靠一个小女孩支撑的家庭,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给爷奶做养老银子,任谁都不会觉得孟大家里还能有余银。
刘大,你不知道就少在那里瞎咧咧,孟彤那死丫头手里多的是银子,她只拿出一千两给俺爹和俺娘,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刘大不禁冷笑,说孟彤只拿出一千两给爷奶养老是大逆不道,那你孟大柱既然这么孝顺,又拿出多少银子来给爹娘养老了?
孟大柱被他一噎,瞪着眼吱唔道,俺俺跟他们咋能一样?俺爹俺娘日后可是要跟着俺过的。
刘大眼里满是鄙夷的继续冷笑,他们跟你确实是不一样,孟大那张分家书上的内容可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你说孟大的分家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分家里财产不用给爹娘养老的。
咋孟彤那丫头就那么傻,还拿出所有积蓄给九根叔和婶子养老,换你孟大柱肯定是舍不得的,可惜孟彤的孝心没换来你们的良心,只换来了你们的贪得无厌,否则你孟大柱此时也不会在这里了?
刘大对孟大柱的明嘲暗讽,让张捕头听着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轻咳了两声,看着刘大皱眉插嘴道,你是说,这孟大把家里的银子都给了爹娘养老,其实家里已经没银子了?
张捕头说完,转眼看了孟大柱,这跟他之前告诉他的情况可不一样。
没银子倒不至于,据小人所知,孟彤那丫头当时手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刘大极坦然的睁眼说瞎话,若不是七月半祭祖时,孟大受了孟大柱和孟七斤的刺激,使得病情加重,孟彤那丫头也不会急着想离开村子,以至于要向俺们几家借银子使。
为了筹措盘缠离开村子,孟彤将家里存的虎骨酒和鹿骨酒都给卖了,就连之前魏指挥使府上送给她的谢礼也全都拿去卖了,卖得的银子一部分给孟家祠堂做了供养银子,一部分让孟家族长拿去办了路引,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晓,大人让人去一查便知。
耍心机谁不会?九句真话夹带一句假话,他就不信张捕头和孟大柱这些人能辩得出来真假。
张捕头虽没听出刘大话里猫腻,却是被他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给惊到了,气急败坏的转头就冲孟大柱吼道,你侄女儿跟魏指挥使府上的何人有关系?此事怎么没听你说起?
魏指挥使是什么地位?他是什么地位?要是早知道那孟彤跟魏指挥使有关,他一个小小捕快吃饱了撑的才会太岁头上动土,找跟魏指挥使有关系的人的麻烦。
孟大柱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魏指挥使一听就是个很了不得的官儿,孟大柱也不傻,看到张捕头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个连张捕头也惹不起的大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