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能靠上山打柴,以及打些野味糊口。
从来没有人像孟彤这样不在意他们的残疾,还跟他们说,抬轿不用手,只要他们有力气抬就成了。
刚才进门时,他们见孟彤只是个孩子,还有些看不起她,心里对这份工作也是忐忑不已,此时才知道是自己等人有眼无珠。
小公子看得起我们兄弟,是我们兄弟三个的福气,您何时要用轿子就支会一声。
陈四抹了把脸,抬头深吸了口气,才看着孟彤道,现在正是农闲,最近我家堂兄也闲赋在家,公子若要用人,我就把我家堂兄叫上帮忙。
我明天就要用轿子,你们明日辰时在城东南大街的桂花巷口等我就行了。孟彤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陈四。
陈四一脸惶恐的急急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都还没干活,怎么能收您的银子呢?
我家里没有轿子,你拿这银子去租两顶轿子,剩下的就当是我预付给你们的工钱。孟彤直接把银子塞进陈四手里,跟陈掌柜打了声招呼,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时,青黛已经买了菜回来了。
小姐,咱们这桂花巷离卖菜蔬的榆树巷可近了,出了巷口往南走半刻钟就到了。青黛一见孟彤就忍住叽叽喳喳的跑上来汇报。
孟彤冲她微笑,安静的听她说话,才打发了她去做饭。
回到了后院,孟大还没睡醒,孟彤就把明天去水月庵给孟大丫点长明灯的事跟春二娘说了。
春二娘看了孟彤一眼,才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孟大,轻声道:你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孟彤低低的嗯了一声。
春二娘微微犹豫了下,垂下眼问,你爹还有多少时间?
孟彤喉头一哽,半响出不了声。
知道了父亲的死期,只会让春二娘更痛苦,她不能也不想让春二娘经受这种痛。
良久之后,孟彤才轻声道:最近新换的药丸能压制爹身上的旧疾,只要我们仔细照顾,爹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不会感觉到痛的。
呜春二娘捂着嘴就低声哭了起来。
一股泪意涌上心头,孟彤昂头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泪意,才搂着春二娘的肩膀,道:娘,你快别这样了,我爹最聪明了,万一他醒来看到了,会难过的。
春二娘捂着嘴泪如雨下,她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孟大,终是忍不住心里的悲痛,转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