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抢过她手里的帕子自己搓,一边指使青黛道,你去把浴室收拾了,顺便把后窗开了通通风。
青黛指指她身上小背心和亵裤的清凉穿着,撇嘴道:小姐,奴婢还是先侍候你把衣服穿上把,不然一会儿让夫人看见了,一准又要说你了。
我娘在吃饭,这会儿不会进来的,何况你不是关门了吗?孟彤不甚在意的擦着头发,晃晃悠悠的在梳妆台前坐下。
青黛跟在她身后碎碎念,您就别贪这一会儿的凉快了,夫人饭吃的快,指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呢。
这么大热的天,洗了澡让人先凉快一下都不行?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孟彤的翻了个白眼,耍赖道,这头发还湿着呢,不绞干了一会儿该把衣裳弄湿了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坐会儿,你先去收拾浴室吧。
青黛拿她没办法,只能转身进浴室收拾去了。
孟彤倒也不是真那么不知分寸,等身上出浴时的水气干了,孟彤把头发也绞的半干了。
顺手在梳妆台上挑了根木钗,把头发松松的盘在头顶上,孟彤给自己脸上抹了点面霜,就起身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戴起来。
轻纱薄衫虽然穿起来累赘,不过孟彤还不至于笨到不会穿。她不是生在豪门的那些废物小姐,这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她现在有能力仆从环侍了,也不想让人插手代劳。
☆、356换衣
等孟彤这边穿戴的差不多了,青黛也收拾好浴室出来了。
就知道您不想要奴婢侍候。青黛看着孟彤身上穿戴整齐的衣裙,没好气的咕哝道。
孟彤同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我又没有断手断脚,穿个衣服而已,不用你侍候。
青黛都不知道该拿自家小姐怎么办?您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咱们也安定下来了,您就该习惯了让奴婢侍候的。
这都是哪儿来的歪理?我是小姐,你是丫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得听我的。
什么话都没这一句话有效,青黛彻底败下阵来,乖乖低头不说话了。
孟彤趿着软底的粉红绣鞋,抬手把固定头发的木钗拨了放回梳妆台上,就这么披散着头发,拖拖踏踏的往外晃去。
青黛见状急道,小姐,您还没梳头呢。
在自己家里,散个头发的自由还没有了吗?孟彤头也不回的道:头发都还没干透呢,等吃了早饭再梳也不迟。
房门吱吖一响,春二娘、阿喜和侍梅几乎同时扭头望去,就见孟彤一身嫩绿色衣裙,却披头散发的趿着双绣鞋就出来了。
侍梅惊讶的小嘴微张,显然不敢相信孟彤会这副样子就跑出来,阿喜娘子则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孟彤,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春二娘倒对孟彤这一身不修边幅的样子不甚在意,只招手让她过来赶紧吃饭。
在村子里,别说是披头散发的,就是敞着衣襟的人都多的是。
对于春二娘来说,她闺女衣服穿的好好的,散着头发等晾干又能有什么关系?在春二娘的观念里,民以食为天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对她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吃饭重要的事情了。
孟彤笑着应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抬头看到阿喜的样子,便笑道:我刚洗了头,头发还没干透,就先不梳起来了,等头发干透了,阿喜再帮我梳头。
阿喜娘子闻言,连忙恭敬的冲孟彤福了福身,道:小姐能看中阿喜手艺,是阿喜的荣幸。
能谨守本份的下人,才是好下人。
孟彤满意的笑笑,低头勺了口粥,见春二娘放下了碗筷,便道,娘,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师傅还有一位大弟子的事吗?
当然记得啊,咱们到南方来,不就是为了把祝婆婆的骨灰送到你大师兄手上的吗?春二娘看着孟彤道,怎么?你可是打听到你那大师兄的消息了?
一早就打听到了,我昨儿还让陈四去他府上送了信和请贴呢。今天我那师兄的妻子,应该就会上门来拜访咱们了。
孟彤说着笑了笑,又柔声道,您一会儿回房换件新衣裳,再让阿喜帮您打扮打扮,咱们娘俩要漂漂亮亮的见客才不会失礼,您说是不是?
与祝香伶同住了两年,春二娘平日里也没少受祝香伶的指点,虽然她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祝香伶跟她说的那些手段,但这不妨碍春二娘对祝香伶的尊敬。
现在一听是要见祝香伶另一个徒弟的妻子,春二娘顿时就上心了。春二娘人虽单纯,却并不笨,见客要打扮的光鲜亮丽,不能丢了自家的颜面这种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而经过了祝香伶两年的洗脑,春二娘虽然不懂得跟人勾心斗角,但也明白同为祝香伶的徒弟,那位素未蒙面的孟彤的大师兄,在祝香伶手下学本事已有多年,他的本事肯定要比自家女儿还要利害的多。
在春二娘的观念里,如女儿这般有本事,都已经可以住上这么好的大宅子,不缺吃穿还有下人服侍,想必那位大师兄家里必竟更加阔阔绰。
春二娘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女儿被人小瞧了去,于是她急急起身,扔下一句,那你且先吃着,娘吃好了,这就去穿衣打扮去了。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