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祁知序隐隐约约明白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些让他难以承受的真相,可他还是不得不问。
不问,不解释,那句话就会始终像刺一样卡在庭仰的心头。
庭仰被这根刺划伤,心口流出的血又会像火一样灼伤他。
周而复始,他们一直痛苦,伤口却永远也不会痊愈。
他不知道为什么庭仰会在醉酒后突然想起失忆前的事。
可是很明显,庭仰的状态并不是恢复记忆的样子,也许等酒醒了,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祁知序小心地问:“阿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庭仰似乎因为醉酒有些难受,抱着祁知序的腰又收紧了一些。
许久后,他的声音才复又响起。
“这是她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后来,她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似乎是被什么魇住,庭仰的呼吸开始略微急促。
“她的血一直流到我的脚下,可是脸上还有笑意。干枯的玫瑰花瓣和血混合在了一起,她的脸正对着我,嘴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我听不清,周围全是声音……”
“好了,好了……不用再想了。”
祁知序连忙打断,他抱起庭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明明是在安慰庭仰,可是慢慢的,祁知序抱着庭仰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仿若自己是将要溺死的人,庭仰是那唯一可以救他的稻草。
明明已经二十七岁,祁知序却在感受到怀中的温暖后慢慢垂下了头。
无助的呜咽渐渐在屋中响起,带着铺天盖地的懊悔与自责。
庭仰自杀前一周,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们各自都冷静一下,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于是他说出了那句话,随后又因为不可抗力失联了一周。
在庭仰看来,他是什么样的呢?
祁知序紧紧抓住庭仰的衣服,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可是巨大的哀恸还是将他整个人死死包裹了起来。
在庭仰的视角,他的一切行为与庭若玫毫无差别。
给予看似毫无保留的爱,再及时抽身,远离对方。
陪伴庭仰走过那段时间的祁知序,是最清楚庭若玫这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那个女人生下了庭仰,也给了他童年时期予取予求的爱。
却又在时间蹉跎了她绝艳的容颜与荣耀后,由爱生恨。
最后.庭若玫坐在高楼上,穿着她年轻时站在领奖台上的那袭红裙——便是那一袭惊世绝艳的红裙,让她被誉为“玫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