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笑,笑里带着一点轻慢:“所以,你也觉得是我对小砚不好?”
“或许您对他不算坏。”季知远回答的客观又理智,“可是小砚不开心,您对他的好,只是您以为的。”
他的语气坦然,像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却惹怒了文纾。
“我对他还不够好?从小,我就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花了我所有的心血培养他,让他今时今日在书法上才能有这样的成就,你告诉我,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文纾从不曾在季知远面前有过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叫他不由一怔。
说出来的话,也是太过偏执。
“文姨,小砚在书法上的成就,是他从小牺牲了很多东西甚至是健康换来的,不单单只是您的功劳,您或许也付出了许多,但这并不应该成为您牵住他的线。”季知远的语气依旧平缓,目光却异常坚定,“作为小辈,我本不该说这些,也明白您的一些想法太过根深蒂固,我只是想告诉您,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砚,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的言语含蓄,但却能让文纾听懂其中含义。
是在说她不公,让温砚受委屈了。
女人的嘴角抽了抽,捏着身上的的披肩,手指似乎都在颤:“你走吧。”
极力克制住情绪后,她只回了这三个字。
季知远没有在说话,垂下眼眸,往后退了几步后,转身回屋。
文纾僵在风雪之下,园里在扔雪球的温颂在她的视线里胡乱奔跑着。
遥远的记忆也朝着她胡乱奔来。
【“妈妈,我想去和堂哥一起玩雪人,就玩一会,好不好。”】
【“你该回书房练字了。”】
【“妈妈,这次期末英语我拿了99!”】
【“那一分呢?为什么这么粗心?”】
……
她的心开始乱起来,难道,她真的有做错吗?她只是为了让温砚变得更好,这有错吗?
雪花一片又一片的坠落,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家宴后不久,便迎来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依旧是在下雪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温砚用完早饭后就在书房里练字写婚帖。
自从上次家宴过后,文湘母子安分不少,很少再来招惹他,至于文纾,二人一直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
温砚觉得这样相安无事就挺好。
按他要求改版后的婚帖被送到了止园,改版后的婚帖便于书写不少,他在每一份婚帖上都不厌其烦的书写着自己和季知远的名字。
这场婚礼的时间和场地都还没有确定,唯一能够书写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名字。
他的手指轻轻触上婚帖上季知远的名字,和“温砚”一起待在新人栏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