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发也不废话,让张欢把自己要干什么,写在一张纸上。倩尧听了找来纸笔。贺发从帆袋里又取出一只金丝绒袋,小心翼翼地取出灵摆。张欢第一次见到灵摆,不禁多看了几眼。灵摆比较简单,由两头尖的规则梭形白水晶,在一头打孔穿上红线组成。张欢见是梭形水晶体,不禁叹道,原来这是灵摆。
此前他曾见过多回,一直以为是挂件,虽然他也曾想过这两头尖的挂在脖子上会扎肉,但一直没有细想下去。
今天见贺发拿出来,他才知道怎么回事。贺发见张欢在发愣,问他“写好了吗?”贺发反应过来说,“还没,这就写。”他拿着纸笔趴在茶几上写了起来:马凤托梦给我是不是有事?是她的事?马桂的事?我要不要给她办理?写好后,他把纸递给坐在太师椅上正晃荡的贺发。贺发停止晃动,把纸拿得离自己远远的,轻念几句,抬头对张欢说,“不对。一句一句地写。一张纸上就写一句。”张欢哦的一声,转身重写,心里想水晶灵摆和簸箕占卜差不多嘛,都得一句一句地来。
张欢写好,贺发看了说行了,就拿着它绕到八仙桌后面。他伸手摸了一把桌子,问倩尧说,“刚擦过的?”
倩尧以为擦得不干净,问,“要不要再擦一遍?”
贺发说,“不用,这样最好。水晶是水之精华,桌面上有些潮气可相得益彰。”说着他把纸端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只红色纸袋,对张欢说,“包上红包。”
张欢一愣,不知所以地看向朝正。朝正虽然心里有些反感贺发这么做,现下也只能说,“这是规矩,请鬼神的,多少包一些就行。”
张欢接过红包,拉开皮夹克拉链从怀里摸出一只黑色钱包。小剑见张欢一身黑皮,联想到贺发的黑皮狗,差点笑出了声。张欢拿出几张钱,有十元、五十元、一百元的。他看了看,抽出一张一百的塞进红袋包好。
朝正和贺发看见了愣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张欢就按照贺发的示意把红包放在八仙桌的南侧正中。
贺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就抬起左手,将中指竖直,又用右手抓住左手无名指从中指后面掰过,由食指扣压住,左手小指贴着无名指放,大拇指弯曲指向中指第二个关节。小剑见贺发的手指弯得不成样,奇怪问,“大爹,你不痛吗?”
贺发到底岁数大了,关节有些老硬,见小剑问,忙摆出个无所谓的样子,说,“这是请师诀,要多多练习才行。”
小剑听了,偷偷地也摆了个差不多的手式,容易地很嘛。贺发好不容易摆好“请师诀”后,右手就提着红线,将水晶灵摆尖头悬挂在那张纸的上方。刚开始不好控制,灵摆是两边小幅度的晃悠,没一会,它就顺时针绕着圈转了起来。倩尧、张欢见了大为惊奇。小剑和朝正紧盯着贺发的手,看他有没有故意晃动。
说没晃吧,感觉手微微在抖,说晃吧,那晃也不能晃出个顺时针的圈,爷俩大为惊奇。灵摆转了几圈后,贺发左手收住请师诀,抓住灵摆对张欢说,“马凤确是托你有事。”
因为掏钱而心里不快的张欢听贺发这么一说,心里高兴起来,马上又递给贺发一张纸,“那发叔,再问问灵摆是不是她的事?”
贺发点了点头,又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只红纸袋。小剑见张欢的脸都要绿了。贺发仿佛没有看见,边把红包递给张欢边说,“规矩,心到就行。”张欢总算明白了,贺发并不稀罕他的钱,而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接过红包,想了想不好意思少给,就放了张五十的进去。贺发再次请动灵摆,仍然是顺时针转动。
张欢心情大好,本想跳过第三个问题“是不是马桂的事”,直接问,“我要不要给她办理。”他看见朝正一个劲地在给自己使眼色,心里明白朝正让他不要跳过,他自己也想测验一下贺发的灵摆功效到底如何,就又递上了第三个问题。
贺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灵摆奇迹般地逆时针旋转了。张欢、倩尧心悦诚服,朝正疑窦丛生,而李小剑浑身的汗毛又根根凉嗖嗖地直竖。
张欢包上第四只红包和前面的三只叠放在一起。贺发再次催动水晶灵摆,朝正不由自主地探了上去,小剑虽然害怕却异常好奇,也挨近了些。那灵摆先是不动,慢慢顺时针转起来。张欢的脸已快变成了一朵花,然后就僵在了脸上,灵摆生硬地反转了方向,逆时针转了三圈后,竟然渐渐调整成东北、西南方向正摆。
大家眼珠都不眨,紧盯着看,好象灵摆会随时消失一样。贺发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花白的胡子抖动不已,本来满面的红光渐渐有些泛白。他偷偷观察了一下众人,猛地收住灵摆,指着小剑和朝正说,“你们两个,离我远点。”贺发猛然说话,吓了大家一跳。朝正和小剑讪讪地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