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析淮嘴角一抽:“月淮?你不关心关心?”
顾月淮微诧:“关心?关心过了啊,早晚会回来,有什么稀奇的?”
说实话,田静回来的时间比她预估的还晚了几天,原本想着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放回来,生生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劳改场出了什么事。
顾析淮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当心点的好,那田静瞧着有点古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啥坏水等着报复呢。”
顾月淮笑了笑:“是吗。”
她唇微弯,虽然是在笑,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田静是什么样的人她上辈子就深有体会,这辈子俨然已经不死不休了,又何惧?
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不成还怕一个活人报复?
*
田静拖着行李回了家,田大有和田甜都不在,屋里冷冰冰的没有烟火气。
她随意把铺盖铺在床上,激起一层厚厚的灰尘。
“咳咳咳……”田静剧烈咳嗽了几声,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浑身涌上来的疲倦感几乎要将她给吞没,躺在薄薄的褥子上,闭眼都是劳改场的事。
倏的,她睁开双眼,眼里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感情,眼泪却止不住的从眼尾流下来,紧接着划过侧脸,没入到脏兮兮的头发里。
“顾月淮,任天祥……”
她轻启唇瓣,慢悠悠吐出两个名字,连声音都带着浓郁到极致的恨。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动静。
田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满是恐惧,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蹿到门口,拿起撑门的木棍,大喝一声:“谁?!”
“小静,这才刚分别一天,你就把你的好哥哥给忘了?”
这声音分明是清朗的,可说出的话却带了些许黏腻的猥琐之气。
听到这声音,田静眼里的痛恨之意更浓,死死盯着从窗户上爬进来的任天祥,恨不得用手里的木棍直接把人给打死,可是她不能。
田静握着木棍的手隐隐发抖,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
任天祥从窗口一跃而进,一个月的劳教生涯让他身形愈发瘦长,看上去倒是依然俊朗,不过,脸上比之以往多了些沉重阴郁。
“我来做什么?自然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任天祥瞥了一眼田静手里的木棍,呵呵一笑,上前一把握住田静的手,顺手把木棍扔了出去。
“来吧,让哥哥好好亲近亲近。”说着,任天祥就弯腰打横抱起田静。
田静剧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你疯了,这里是我家!”
闻言,任天祥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呵呵,你家?有个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你被民兵带走,你爸就带着你妹妹搬走了,投奔亲戚去了。”
听到这话,田静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他们走了?”
第149章 这一切,都怪田静!
她一直都知道田大有不喜欢她,田甜这个妹妹待她也没几分感情,可都是一家人,他们居然如此心狠,全然不顾她是否会回来?这是铁了心抛下她了?
任天祥似是被田静的怔忪给愉悦到了,低头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伤心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田静眼里划过一抹厌恶,又挣了两下:“宝贝你不要了?”
提到“宝贝”两个字,任天祥才稍稍冷静下来,他抱着田静进了房间,把她放在炕头上,双手环胸道:“你确定宝贝已经被顾月淮给收起来了?”
田静手捏成拳,冷静道:“我敢肯定,就是她!”
如果说一开始看不明白,那在劳改场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真正看清了,顾月淮这个女主角,完全不似书里写的那样愚钝,反而心机深沉!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后院埋了宝贝的暂且不论,但她会提前种菜,还机缘巧合发现她去挖宝贝,就足以说明问题,小说里的金手指一定落在了顾月淮的手上!
可惜,她当初没看到书里说的金手指是什么就穿了,否则就可以细细筹谋将金手指给偷过来了,如今,就只能小心谨慎,只需要整死顾月淮,还愁拿不到金手指?
不过,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知青下乡。
她在劳改场耽误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准备,饥荒年,她手头一点粮都没有怎么过?
该死的顾月淮!
田静眼里恨意翻涌,任天祥摸了摸嘴唇,看着田静,慢慢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你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总会帮你的。”
闻言,田静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帮她?
如果不是为了顾月淮手里的宝贝,任天祥这个自私无耻的男人会帮她?
“好了,早点睡,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任天祥毛手毛脚在田静身上乱探,田静紧咬银牙,狠声道:“顾月淮就住隔壁,你非要让她发现?”
任天祥眉头一皱,脸上闪烁了半晌,这才一脸晦气地道:“哼,假正经。”
说完,任天祥转身走了。
听着他趁着夜色离开,田静紧绷的身躯才平缓下来。
她闭了闭眼,伸手使劲搓了搓刚刚被任天祥摸过的地方,心头的恶心感一阵阵翻涌起来,记忆又仿佛回到了在劳改场的那个寒冷的雨夜。
那天,她起夜时被任天祥用染了七氟烷的手帕捂住嘴,拖到角落里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