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宫中琐事
二月,康熙率军二度亲征,命太子留守,凡部院章奏听皇太子处理。临走前,没忘记给曾经的僖嫔送去一条白绫,前些年还算得宠的僖嫔到如今正式退出后宫中人的视线中,死后也只是被几个太监抬去火化场,一把火烧了,骨灰撒入冷宫的一个荒井里。
僖嫔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文萱正抱着自家小包子,哄着他睡觉。听到这个消息后,文萱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她虽不知僖嫔死时痛不痛苦,不过她却知道她在长春宫后殿的最后那段岁月里,一直被折磨着。文萱知道自己当初那个谎言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深。一个因为不能生育而导致精神失常的宫妃,想想就是可悲。
文萱以前拍戏受伤时曾拜托一个老中医帮她治疗,在老中医那里她见到一对急于求子的夫妻,老中医曾对她说过,如果女人刻意去追求孩子反而会使自身机体产生拮抗作用,求什么反而不来什么。僖嫔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一个罪人的死在宫里是惊不起任何波澜的。因为瓜尔佳氏跟大福晋都怀有身孕,太后也不好意思留她们下来陪自己说话,就连宫妃也只是让她们请过安以后就打发她们回宫了。文萱乐得龟缩在启祥宫里,每天喝茶吃糕点外加逗逗小包子,这样舒心的日子直到康熙回宫才结束。
康熙此番出征虽然大败噶尔丹,但并没有抓到他本人,只能派遣费扬古继续留守,自己则带着几位阿哥回宫。
文萱是在康熙回宫第二天在宁寿宫请安时见到他的。康熙看上去黑瘦了不少,但谈吐之间还是那个明君,丝毫没有因为抓不到噶尔丹而气馁,反而是胸有成竹。文萱自然不知道,康熙已经准备下一年继续亲征,定要亲手抓到噶尔丹,以消灭这个大清的劲敌。
“……太子最近很好,太子妃如今怀胎已快七个月了,不过还是天天来给我请安,真是个孝顺的,可惜老大媳妇身子骨不好,这胎坏得倒是有点辛苦……”太后对康熙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就歪了楼,转过来问文萱跟王嫔:“说起来十六跟十七阿哥都将满周岁了,是吧?还有王氏生的十六公主……”
听到太后的问话,文萱连忙起来回答:“回太后的话,十七阿哥还有二个月就一岁了。”
“十六阿哥下月便周岁了。”王嫔等文萱回答完以后,也起身回答。
庶妃王氏,也就是皇十六女的生母也起来称是。
“这倒是两件喜事。再过多三个月,等太子妃跟老大媳妇也生了,皇上就可以抱上嫡孙了;还有老三福晋……”太后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转过来又跟康熙说道。
……太后,你歪楼的功夫也太强了吧。文萱心里流汗,跟王嫔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跟汗颜。
十六跟十七阿哥到底只是个小阿哥,因而周岁宴办得也不是很盛大,成年的阿哥只是来喝了两杯酒就各自散去,倒是那些宫妃,呆在后面殿内吃酒聊天的,倒是挺开心。伊尔根觉罗氏因为身子不爽,所以只派人来送来一份贺礼就算了,倒是瓜尔佳氏,挺着个快九个月的大肚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得文萱是胆战心惊,连忙命珍珠过去扶着,又叫魏嬷嬷派人仔细伺候着。
宫中的三位福晋都将于今年临盆——更巧合的是,太医们都确定,三位孕妇肚子里的都是男孩,只是董鄂氏的肚子月份较小,因而早已退出第一嫡孙的争夺;而瓜尔佳氏跟伊尔根觉罗氏肚子月份相同,因此宫内外都在猜测二人谁会先诞下长孙。
文萱向来不理这些无聊的猜测,她的小包子抓周时抓到了一支笔,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枉她拿着那支紫檀笔在小包子面前耍了这么久。
抓周宴后,康熙就给小包子赐名了。王嫔的十六阿哥一个月前已经得名胤禄,小包子则得名胤礼,跟文萱记忆中的一字不差。
“胤礼,胤礼,倒是个好记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包子。”文萱抱着小包子逗着他玩,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肥肚,并没有用力,倒是把小包子惹得“咯咯”直笑。
“只会笑,连额娘都不会叫,枉额娘我天天这么用心照顾你呢!”文萱故作恼怒,但小包子还只是一岁的奶娃娃,怎么会明白文萱的抱怨,双手抓着文萱的手指就往嘴里送——最近小包子在长牙,喜欢拿东西咬。
文萱抽回手,无视小包子欲哭不哭的小模样,叫嬷嬷拿来用粟子、玉米做成的谷物棒,把谷物棒送到小包子嘴边,看着小包子破涕为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日子在文萱努力教小包子说话的忙碌中过去,本来文萱一心想着要小包子先叫出“额娘”两字,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比较难念,小包子第一句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