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像你们这般大的闺阁女子在出嫁前都会有母亲教着,只要一怀上丈夫的孩子就要立刻安排身边信得过的陪嫁丫鬟做通房或妾侍服侍丈夫,以免旁的女子趁机横刀夺爱。”文萱完全不管八公主的脸红,娓娓说道,“额驸纳侧时虽然要得公主的同意,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招了些狐媚子去了额驸府,那便是追悔莫及了。”
说了一大通,文萱才喝了一口茶,看着怀里的小甜糕安静地吃了糕点,便拿出丝帕给她擦擦嘴边的糕点碎屑。
“多谢顺妃母指点,我明白了。”八公主想了想,笑着说。
“这话我只对你说过,你记在心里就是了。”文萱看了看,“你额娘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来呀?”
“听说是纳喇贵人将额娘请过去了,大概还要耽搁一点时间。”
“纳喇贵人今年也是要嫁女的,大概是要两人商量着东西吧。”文萱拿出随身的怀表看了看时间,“我该带你妹妹回去用点心了,你先叫嬷嬷教你事宜,以后再有不懂的去问我便是。”
八公主起身送了文萱出去,看着文萱的背影消失后才吩咐自己贴身宫女:“佟贵妃娘娘派来的嬷嬷到了么?”
“已经到了,奴婢按公主的吩咐,已经跟她们说过。”
“那就好。”要是她们还敢不尽全力教会她正妻应懂的事宜,就别怪她再去告状了。
宫里的日子虽然无聊也过得飞快,五月中旬康熙就带着一大队人马巡幸塞外,并为以后木兰秋a驻跸行宫。康熙出门了,陈常在要安胎不能带,便挑了几个小答应,带上佟贵妃高高兴兴地走了。几个小阿哥照旧跟着去,十九因为太小所以被留下,不过他也不气恼,因为他又可以跟额娘黏在一起,天天吃额娘做的小糕点了!
“这宫里又安静了。”文萱无聊得很,又叫来敏嫔成妃等人一起玩马吊。只是马吊常玩也是无聊,干脆叫人冻上几个西瓜,切成一瓣一瓣的吃着身子也舒坦,顺便还可以窝在放着冰盘的屋子里聊天,“五月的天就这么热了,昨儿去宁寿宫请安时经过御花园,都听到树上有蝉儿在叫了。”
“这两年的天气怪得很,都习惯了。”敏嫔喝了口沁心凉的葡萄汁,“皇上册封六公主为和硕纯悫公主,指婚博尔济吉特策凌,也总算安了纳喇贵人跟博尔济吉特那边的人的心了。”
“那是自然的,六公主都二十二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成妃不爱吃西瓜,只叫人端来一个碟子,上面装着切成一块一块的苹果,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等皇上回来以后,八公主的册封礼跟指婚也该下了,到时候你的心情只怕跟纳喇贵人也是一样的了。”
“就是。”文萱也喝了一杯酸梅汤,笑着说:“前天我去瞧过把公主了,看着行事做派就是不一样,真真出色。”
“那都是因为我教得好,”敏嫔毫不客气地说道,“当然,其中还有你的功劳。”
“你们两个就知道嘴贫。”成妃一句话戳破。
正聊得高兴,高嬷嬷进来禀告了:“主子、成妃娘娘、敏嫔娘娘,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说直郡王府上的那个妾侍生产了,诞下一个死胎。”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急着说呢。”文萱跟直郡王的交往并不多,平时的礼节往来都是中规中矩的。
“回主子,听说那个侍妾生了个怪胎,皮肤黝黑嘴长利牙,当场就把接生嬷嬷吓晕了过去!”高嬷嬷道,“惠妃娘娘已经叫人把那个死胎烧了,连接生的嬷嬷都一并给钱封了嘴。大阿哥跟着皇上巡幸在外,这是大概是要瞒过他了。”
“这也不难。胎儿烧了,接生嬷嬷封了嘴,那个妾侍只怕还是昏睡着,到时候只说孩子已经埋了就是了。”敏嫔道。
“知道了,到时候我们都不多说就是了。”文萱叫高嬷嬷退下,“真是不吉利呀。”
“直郡王不是请了西藏喇嘛日夜诵经么,怎的还弄出这样一件事来?”成妃有点奇怪,“会不会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是又如何,又不干咱们的事。左右直郡王府里还有福晋看着,惠妃娘娘也会调查的,我们尽管等着便是了。”文萱舒服地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说了一句。
只是她们在宫里不知道,宫外已经隐隐约约传出直郡王府的格格诞下死胎是因为直郡王做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遭到上天的惩罚了。至于是从哪里传出这样的话,又是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话,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