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海恩的发展快速,陈喻飞快晋升至小管理层,时不时要飞往上海办公。陈祐今年十岁,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放心,只是偶尔有些小事要帮忙时,陈喻还是习惯性找上李冬青。本来这事儿应该交接给丁蕙如,陈祐却跟她合不来。
李冬青问过陈祐为什么不喜欢丁蕙如,陈祐说:“我不讨厌她,但是不算喜欢。她太着相!”
小小年纪,还能认别人着不着相呢!冬青一乐:“你现在用语还挺高级,佛偈都能扯上两叁句了诶!那你说说,她着的什么相?”
陈祐思索半天:“嗯……金钱利益。”
李冬青问:“那你妈妈算不算着相?”
陈祐迟疑:“那不一样的……”
李冬青笑开:“哪里不一样?”
陈祐说不出来,两个都是靠拍卖挣钱的人,往来接触的生活相似,就算是心境有差别,也不是他能粗浅看出来的。李冬青告诉他:“你这啊!叫做偏见!蕙如人还不错的,以后也不用多和善,但是愿意的话,可以多了解一下?”
比起陈喻,陈祐一直更听李冬青的话。两人相差一轮有余,放在古代,她已经能给人家当妈妈了,陈祐对她却不叫姐姐也不叫阿姨,永远是一声“eden”,李冬青说他小洋人还没转性,陈祐便说:“eden是eden,李冬青是李冬青。我跟eden比较熟!所以我叫你eden!”
若要他再说出个不同来,他也还是难以言喻。李冬青不去为难他,帮着他盯好家里的电器维修后回了学校。
晚上,她和丁蕙如及李裕松一起吃饭。
李裕松二战高考,今年才大叁。一战的成绩明明也有很多很好的选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再考一次。李冬青劝他珍惜时间,李宪年却说,他有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监护人都没意见了,她有什么好多说的。李裕松是块死木头,比她还能忍,来年考成什么样李冬青可不担心。忙忙呼呼过去了,这小子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校友。
席间,丁蕙如吃了点螃蟹就笑:“小鲤鱼,你明明小时候傻不愣登的,鼻涕都能开火车了,现在怎么还成了个学霸呢?”李裕松不搭理她,她又加上一句“还是个死人脸的学霸”。
他们仨一起吃饭时,李裕松几乎是不插嘴的,安安静静地埋头吃,活像饿死鬼。李冬青护着他,不让丁蕙如多说,丁蕙如便转言道她身上去。这两年李冬青收敛些,性子上温顺了,酒吧也去得少了。不是泡在图书馆钻研文献,就是在宿舍里睡大觉。
丁蕙如说:“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开始修仙了?之前那个adam就这么香饽饽?”
李冬青敛眸:“关他什么事?”
李裕松难得停了筷子,从碗口里抬头:“我早就想问了,adam是谁?”
这个外国佬名字在他们的饭席上出现过好几次,起初他以为是个外教或是李冬青在国外的同学,再不济就是丁蕙如的朋友。可是听来听去,怎么都不对劲。怎么听着像是李冬青的谁呢?
丁蕙如见他起了兴致,跟着就笑:“你姐姐的前男友啊!你不知道啊?”
李裕松摇摇头,他印象里李冬青的男朋友还停留在那个畏畏缩缩的穷学生。李宪年曾经在家破口大骂李冬青年纪轻轻开始扶贫,简直就是找罪受,他悄悄观察过,那个男生来给李冬青送过东西。他透着窗户向下看,那人的面庞并不分明,单看气质就觉得两人不合适,怎么也想不到李冬青的眼光竟是这样。
丁蕙如还想说下去,关于李冬青和林敢的恋爱故事她都是从陈家母子处听得,那时她兢兢业业准备入行,没时间听李冬青说些爱情苦乐。缓过神来想找她聊聊,这人竟然已经成了过去式。
恋爱分手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她拍拍李冬青肩膀就道:“别担心,晚上跟姐妹出去逛逛,姐妹能给你物色更好的!”
李冬青摇手拒绝,让她乖乖吃饭。说是过去式就真的是过去式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愿让一个人来占据她的时间精力,更不愿为千金难求的爱情分神。可墨菲定律总是突然地灵验,她想躲也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