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受伤的儿子,她气不打一处来:“沈柔,你不想活了!”
顾瑾扬眉:“怎么?你要杀我?”她微微仰起下巴,露出细细的脖颈:“来呀,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而且在这之前,你黎家所做的事情,我一定要找大人替我做主!”
黎夫人:“……”
她气得胸口起伏,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下人道:“你们是死人吗?!快去请大夫!快点!没看见公子正难受吗?”黎夫人无处撒气,只能打骂下人。
多日不见,黎夫人憔悴了很多,顾瑾打量着她,笑吟吟的问道:“夫人这是……?生病了?像是肝火过于旺盛?脸色这么难看,赶紧去自己医馆找大夫看看。”
简直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这几日黎老爷不知怎么地了,总是留宿在书房,想也知道,男人都贪新鲜。哪怕黎夫人特意做了他喜欢的饭菜,让人去请了回来,他也是吃了饭就走。
黎夫人自问自己一把年纪了,拉不下来脸争宠,她心里又有气,可不就自己怄成了这样么。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少操闲心!”
顾瑾点了气点头道:“夫人说的对,我都已经不是黎家妇了,也没有再想回你黎家的想法,黎成非要跑来我面前来装深情,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我旧情复燃,我只好打他一顿。”
黎夫人听了后皱眉,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嗤笑一声:“你放一百个心,稍后我就给我儿子议亲,你倒是想纠缠,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顾瑾笑吟吟道:“那在此先恭贺夫人终得佳媳,多年愿望得以达成。”说完顾瑾也不再与她争辩,转身走了。
黎夫人倒是想追究沈柔的责任,被儿子拦住了,说本来就是他对不起沈柔,他也只是看着伤得重,实际上都是小伤。
顾瑾也没有理会他们母子的神情,嘱咐福儿抱了料子回了沈府,等她回到家中,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沈夫人正在和她们说话。
来人是沈柔的婶婶李氏,隔辈的那种。自从沈柔嫁人后,就很少回娘家,所以她对这种亲戚仅仅是认识而已。
李氏看着沈柔进了门来,上下打量她:“柔儿回来了?看这小脸白的,真是可怜见的!婶婶带了一些鸡蛋给你补身子。”
小产或者生了孩子之后,相熟的人家都会送上鸡蛋探望,普通的人情往来罢了。
“谢谢婶婶,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刻意补。”小产这种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好提,尤其是沈柔海与前面的夫家闹翻,但凡顾及到她的心情,都不会故意提及此事。
李氏面色微僵,尴尬的说道:“我是个直白的人,若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对,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咱们也不是外人,柔儿,其实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你过来坐。”
顾瑾坐下后,自顾自地喝茶,并没有理会她。
李氏不以为意,朝着上首的沈夫人笑了笑,转头对顾瑾说的:“柔儿,你受的那些委屈我已经听嫂嫂说了。黎家人拎不清,不干人事,简直畜生不如。其实当初我就赞成这桩婚事,不过,我一个婶婶,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如今你回了娘家,说什么的人都有,你爹素来有个好名声,若因此被人笑话,那实在是……”
她又拍了拍顾瑾的手:“你别怪婶婶说话难听,这些都是事实。你挣脱在家里养身体,自然听不见外面的人说什么,那些人也不敢说到哥哥嫂嫂面前。但在我家那边,说什么的都有,你还年轻,要早做打算!”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
沈夫人不爱听这些:“柔儿还在养身体,不要说一些让她难受的话!”
“也就咱们自己人在一起,我才会说实话。”李氏又压了压声音道:“养好了身子,还是赶紧嫁人要紧,只要你有了夫家,外面的议论就会渐渐变少。”
沈夫人虽然皱眉,但是没有接话。
顾瑾算是听出来了,问道:“婶婶难道是想给我保媒?”
“是呢!”李氏笑吟吟的接话:“我就说你这个丫头从小就聪明。方才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就怕你不开心。也不是我着急,那人确实挺好的,若是错过了实在可惜。”
看她说得这样好,沈夫人顿时来了兴致。女儿还这么年轻,她从未要将女儿留在家里一辈子,既然早晚要嫁人,那就不要错过了好人选。
“是谁?我认识吗?”沈夫人问道。
李氏笑容满面:“前面街的赵家你知不知道?”
沈夫人正在努力回想弟妹说的人家,前面街前前后后十几家人家,赵家也有两三家,沈夫人顿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哪家?”
“就是那个赵三公子。”李氏说出这人,看见嫂嫂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说嘛,首先他有孩子,不在乎柔儿身子是否有亏。再则,他上头只有两个姐姐,没有父母健在,不会嫌弃柔儿。而且咱们离柔儿这么近,柔儿嫁过去,绝对不会被欺负。还有啊,他那两个孩子还小,可以养得熟。”
沈夫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手上的杯子脱手而出:“他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
其实这话也是顾瑾想说的。
这位虽然被外人称作赵三公子,实际上是在外面混的,说难听点,就是个混混。从不肯踏实过日子,他媳妇才走了,给他留下两个孩子。人家一开始是想好好和他过日子的,是他一直在外面厮混,所以他媳妇宁愿孩子都忍心抛下,离他而去,就这样的人,却是李氏口中的好人选?
李氏被劈头盖脸的泼一杯茶水,她也很委屈:“我是真心为了柔儿好,你们天天关在家里,不知道外面说得多么难听。都影响到我女儿的亲事了。”
“那你还登门做什么!”沈夫人气急,吩咐道:“来人,把她带来的东西丢出去!以后再不给她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