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看到他们如此,本来悲伤的心情亦是被好奇所替代,心想:“我对众护卫也算是不错了,为何他们如此怕我?”
带着这种疑惑,李知走到一个断了腿的伤兵面前,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可好受些了?”
“主公……!”那伤兵欲挣扎起身给他行礼,李知赶忙把他按下:“不必如此多礼,好好养伤便是对我最大的礼仪。”
那人见状,便也放弃了起身,躺在床榻之上对李知拱了拱手,见此,李知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和那伤兵攀谈起家常。
在和那伤兵聊了一会儿之后,李知问起了刚才在心中的疑惑:“为何在本候进来之后,你等便不再叫喊?”
“这……”伤兵犹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知见他这般模样,轻声安抚道:“有话尽管说,便是言语之上冒犯于本候,本候也不会怪罪于你。”
那伤员略一犹豫便回道:“我等是怕主公看我等如此喊叫,觉得我等乃是软弱之人。”
说到这里,他挣扎着单膝跪地,面带哀求,眼中含泪的望着李知:“请主公不要赶走我等!”
李知闻言,大惊失色,慌忙问道:“本候何时要赶走你等?!”
那人闻言,面带悲色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断腿,哽咽着说道:“如今属下已是断了一条腿,已成无用之人!怕是……”
说到此处,他拽着李知的衣袖,哀求道:“属下不敢奢求主公收留,只求别把属下家中之人赶走。”
李知听他说的悲切,眼中亦是含着泪水向伤者保证道:“汝且安心养伤,本候绝不会赶汝!”
说完之后,李知站起身来对着众伤员道:“汝等乃是为了本候而受伤,本候发誓:本候在世一日,便奉养汝等一日!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李知话音刚落,便有一满身鲜血之人大声问道:“此事当真?侯爷不会抛弃我等无用之人?”
李知见他不信,面色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候向来说话算话!”
“多谢侯爷!呜呜呜……”那大汉还没说完,便趴在床榻之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他哭的凄惨,李知赶紧上前安抚道:“何必哭泣?这些就是本候该做的。
再说,本候看你身上虽然血迹斑斑,但是也没少什么,养好伤之后,又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为何如此悲戚?”
那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哭声越来越小,渐渐的便停止了哭泣。
“这就对了!”见他不哭了,李知满意的点了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算什么!”
说完,看他还趴在床榻之上,便欲伸手把他扶起来,一边扶一边温声安慰道:“好好养伤,莫要多……!”
说到这里,李知却是说不下去了,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徐晃见李知有些异样,便匆匆的走上前来,看到那人的模样,徐晃哀声对李知说道:“兄长,这位兄弟已经走了!”
“为兄知道,为兄知道……”李知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的回答道。
随即,见那人死之前身上还穿着血衣,便赶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仔细的为他穿上。
为其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李知握着他冰凉的手轻声的说道:“兄弟,一路好走!”
说完,李知却是在这里呆不住了,便站起身来,逃也似的向外面走去。
来到外面,李知仰头看天,紧紧闭着双眼。
徐晃出来之后看到李知在那里独自悲伤,担心的喊了一声:“兄长?”
李知被徐晃的喊声惊醒,转过头,看着跟随自己出来的徐晃,声音悲切的说道:“公明贤弟厚葬此人,另外查清此人家属,为兄一力养之!”
“呼!”说到此处,他长了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日后,但凡为本候战死之人,皆厚待之!”
“喏!”徐晃亦是眼角有泪,大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