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原来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子弟,家中父母妻儿皆全,虽然生活过得贫苦,但是也算是有滋有味。”
说着,那大汉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脸色猛然一沉。
“然而,就在三年前,我等县里来了一个高姓县令,自从他来之后,我们的税收是加了又加、涨了又涨,到最后,我们已经交不起税了。
无可奈何之下,某家只能把名下的那几十亩薄田给卖了,然后给别人种田做工。”
说到这里,大汉叹了一口气:“虽然某家没了田地,但是也能活下去,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某家虽然心中不忿,但是也只能忍下去。”
李知听到这里,紧皱着眉头,插话道:“那之后呢?你为何会成为黄巾力士?”
“之后?”那大汉嗤笑了一声:“哪有之后!某家因为给地主家里做工,所以对爹娘的关照少了,有一次某家做工回家之后,却不想,家父……”
说到这里,那大汉哽咽不能语。
“唉……”李知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这些恶吏心里痛恨不已,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止听了一次,但是每一次听到,李知心中都会泛起浓浓的杀机。
过了一会儿之后,那大汉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等家父下葬之后,某家便带着一家去投奔远方的一个亲戚,想在他那里谋一些生路。”
李知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大概,问道:“你那亲戚是黄巾之人吧?”
“侯爷英明。”那大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那亲戚却是黄巾之中的一个头目,他见我因为常日劳苦练出了一身好身板,便别把我推荐给了那张角。”
说到此处,
大汉转过头看着张角的尸体,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时,这张角正在训练黄巾力士,好一个黄巾力士……”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本来某家以为这些黄巾力士只是军中的精英,所以也就参与其中,却没想到,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那大汉眼中含泪,渐渐的说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卢植却来了兴趣,他就是被黄巾力士打得大败,所以他想非常的想知道黄巾力士的训练之法,便催促道:“然后呢?这些黄巾力士到底是如何训练的?”
那大汉被卢植一问,也不回话,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你…”卢植见他如此无视自己,心中狂怒不已,但是又想到了黄巾训练之法,所以只能按捺住心情,对李知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问。
现在卢植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黄巾底层之人,对李知甚有好感,不管是投降也好,问事情也罢,只要李知出马,想必都能够攻成。
李知见此苦笑了一声,便开口向那大汉询问道:“这位兄台,能否说一下这黄巾力士的训练之法?”
那大汉听到李知询问后,不答反问道:“某家知道你,你就是那大汉古乡候,二贤庄的庄主李知对吧?”
李知闻言,点了点头:“正是本候。”
这人见他果然是李知,便开口对他说道:“这黄巾力士的训练之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比平常的训练累了一些,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有一点,黄巾力士必须做到绝情绝义…”
说到这里,那大汉眼中带着惧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惧之事。
过了许久,大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中带着憎恨之色,继续说道:“那张角为了训练我等的绝情绝义,便把我等的家人给,给……”
说到此处,那大汉紧握着双拳,眼中含泪,但是其中却杀气四溢。
李知听到这里,沉默不语,不用这个大汉说,他已经知道后来的事情了。
见这大汉还在那里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李知宽慰道:“兄台不必如此悲伤,张角等人已被兄台亲手诛杀,兄台已经为家人复仇,此时兄台该当畅饮一番才是。”
这大汉听到李知的宽慰之语之后,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李知,随后点点头说道:“果然不愧是二贤庄主,某家往日虽然听说过你的大名,但是却从来不信这世上有如此之人。
如今一见,确实是闻名不如见面,希望庄主能够继续一如既往,莫要如同那些狗官一般,被财货和权力蒙蔽了双眼,成为世间污秽之物。”
李知闻言,苦笑了一声:“兄台倒是瞧得起本候,本候尽量做到吧,权势迷人眼,本候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持这份初心。”
“嗯…哼!”李知话音刚落,那大汉就闷哼了一声,随后,无数的鲜血从嘴角涌出,身体亦是慢慢的瘫软在地上。
李知见此,大吃一惊,赶忙上前一把把他扶住,急声问道:“兄台可还好?”
这大汉此时却是满脸的轻松,看着李知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唯愿侯爷万世永昌,在下先行一步,若有缘,来世再见,告辞……”
说完,这大汉脑袋一歪,便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