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声大吼,暴怒无比。
八十万教头的愤怒,可谓声势骇人。
厅中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望向林冲。
王伦被打断节奏,抬手怒斥道:“你这个畜生,喝了点马尿,便要在这里发疯吗?还不给我退下!”
“退下?我为何退下?”林冲猛地站起身,双眸几乎喷出火来道,“想当初,我林冲孤身上山,持的还是柴大官人举荐信,只想真心入伙,寻一个安身立命的藏身地!
可是你是怎么刁难我的?
张口便说粮少宅稀,还说耽误我的前程,这样的说辞,今日又对晁道一遍!
须知晁天王,他们也是豪杰,还领着柴大官人的举荐信!
王伦,我且问你,柴大官人在你的眼中,莫不是跟个狗屁一样?
我与晁天王都是真心投靠,为何你没有容人之量?若说不收留,只管让我们走便是,何须如此假惺惺?
晁天王这些人,都是真豪杰,你居然都没有容人之量,实在让人寒心不已。”
吴用赶忙起身,假意劝说道:“王头领,万万不可生气,其中的事端,都是我等引起,既然王头领不愿收留,还送与盘缠礼遇,又不是赶走我等。王头领还请息怒,我们这就下山去,莫要坏了诸位头领的情谊。”
王伦一听这话,心中松了口气,指着林冲骂道:“畜生,听清楚没有?吴先生都比你明事理一万倍。
畜生,若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官军抓了,怕是人头悬在城楼上,死得不能再死!
你不曾谢我半分,今日趁着酒劲,张口辱骂,实在是伤我的心意,我且问你,在你的心中,还有我这个头领吗?”
好一个诛心之言!
怪不得王伦能够做到梁山寨主之位,口舌伶俐,一环扣一环,这番话说出来,倒是将屎盆子一把扣在林冲头上。
若是不明白事由,光听王伦这般说辞,只会认为林冲狂妄无礼!
换做平日,林冲定然不再言语,可是今日的他,恍若换做一人。
“王伦,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这个笑里藏刀,言行不一之辈,我今日必要说个明白!”林冲不退一步,针锋相对道。
王伦眼珠子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暴怒道:“好你个畜生,我看你真的醉得厉害!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我平素待你不薄,你今日却拿这话威胁我!怎么?你今日还要反了天不成?”
林冲冷笑连连:“我上山之初,你就处处刁难,想要赶走我,仰仗朱贵等兄弟为我仗义执言!后面又让我交投名状,王伦,你就是个落第腐儒,心胸狭窄,偌大的梁山,让你做山寨之主,完全是浪费梁山这个好地方!”
王伦气的连退数步,眼中骇然道:“反了,这是反了天!林冲,今日乃是晁天王等人宴会,你实在是太过放肆,无法无天!”
晁盖顺势起身,拱手道:“两位头领都不要吵了,此事都因我晁盖而起,我等即刻下山,万万不能伤了诸头领的和气!”
王伦赶忙劝道:“天王,还请宴席结束,再行离去。”
林冲一听晁盖要走,又听王伦不加挽留,想到过去他被王伦羞辱,此番见晁盖一干豪杰,也一样被王伦戏耍,他心底的那一股邪火,再也压制不住。
“嘭!”一声响动。
林冲一脚将桌子踢开,衣襟底下扯出一把刀来,就要动手!
武器一出,场上气氛登时骤变。
吴用心中大喜,上前一把拦住,假意拉住林冲手臂:“林教头,还需冷静,莫要我等,坏了兄弟情义。”
那一头刘唐、刘黑子迈入厅中,正好拦在王伦左右,刘唐喊道:“不要火并!”
公孙胜上前,假意道:“今日良辰美景,莫要坏了大义啊!”
此话一出,阮小二犹如鬼神,拦在杜迁身前,那阮小五挡住宋万,至于阮小七则横在朱贵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