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却摇了摇头,将海棠花灵从肩上掸了下去,笑道:“成风身体不同于其他人,我昨夜为他渡了些仙气,如若不然必定有性命之忧。好在罗言打偏了几寸,否则就算是师父,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海棠花灵猛地睁大眼睛,“你给他渡了仙气?!难怪你控制不住!我还想他为何恢复得这么快呢。那你明日就要离开了,若是在途中控制不住要怎么办?可别指望我……”
白落雨轻戳她的额头,道:“不会的。我虽未修得仙身,但修为已经不再师父之下了,若失了些仙气便控制不住了,倒不如走火入魔来得痛快。”
若是不牵扯到白成风,他决计不会有控制不住一说。
“哼!但愿。”小花灵哼哧哼哧地爬到他的袖口,哧溜地滑了进去。
他稳了稳心神,迈步向前走去。到了落霜院同酿酒的老师傅叙了叙旧,老师傅得知他们要离开了,立即派弟子将自己珍藏数年的好酒全给拿了出来,还怕他提不动,让几名弟子给他送过去。
白落雨也不谢绝老师傅的好意,委身道谢,提着几坛酒便离开了。
回到院中,白成风已经沐浴完了,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衣袍也松散地斜搭在肩上,他瞳孔触及到白成风曝露在空气的肌肤不由得凝了一凝,旋即将酒坛放下,蹙眉道:“快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
白成风则笑嘻嘻地凑过来,将自己的袍子向下拉去,露出了一整片胸膛,笑道:“兄长,我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眸子弯起,替他将衣服合拢,“你体内有我的灵力,修复一些伤口,自然不在话下。”
白成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顺势抱起一坛酒,打开一闻,赞叹道:“好酒!”
这时前去沐浴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适才还空旷的院子瞬间被占去大半的空间,罗言连同拂雪院的庖厨才一回来就被白成风按到庖房去给白落雨打下手。
罗言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见白落雨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心中悬起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大师兄只是一时气急而已!这样想着,便也认认真真地打起了下手。
适才几名一同送酒的弟子也被留了下来。族中弟子所住的院子相近的关系都十分不错,便也不会生疏,没一会儿便打作一团,将院中所有的八仙桌都凑在一块,要在院中敞开了吃上一顿。
庖房火烧得烈,不一会儿便有阵阵菜香味飘出来,院中的弟子个个跃跃欲试,像极了人家平凡人家的兄弟,乖巧地坐在桌前,眼巴巴地望着庖房那小小的门内。
眼下的场景让白成风心头蓦然一暖,心底滋生出一丝亲切之意。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门内白落雨匆忙却不缭乱的身影,他半撑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庖房内,这时才生出些大梦初醒的感觉来。兄长,是真的回来了。
庖房内浓烟萦绕,一个陌生却又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一手拿着勺,一手拿着盘子,分明是位谪仙一般的人,眼下却显得极为真实。
如果是在人界多好。
脑海中突然生出这个无厘头的念头来,白成风诧异地扬起眉头,心道在哪里不都一样?
“来几个人上菜啊!”庖房里罗言吆喝一声,众弟子忙放下筷子,争先恐后地往庖房里钻,这才不消片刻,十几张桌子拼凑成的大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丰富的菜色。
“好香啊!不愧是大师兄!”元采吃了一筷子,忍不住地赞叹道。
白成风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兄长。”
“二师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是你的兄长,也是我们的大师兄啊。”一名弟子立即抗议道。
“就是就是,二师兄怎么也要学族中的女弟子,非要将大师兄霸着不成?”
杯酒下肚,众人情绪高涨,不由得调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