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青非,这笑话可不好笑,据金家的人描述,此人身材魁梧,体格壮硕,而且看对方的长相酷似尘羽国人,这通缉令上可是画得清清楚楚的。”
先悲苍说完后,自己从怀中掏出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面的人的长相与他说的一模一样,这倒是把冥非激起一身冷汗,难不成自己杀的不是金封眠,可是自己的的确确是亲手杀了金封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画,是谁画的?”
“当然是曹城主亲笔所画,金家家主的人命在寒日雪城里面,可是非常值钱的,有关于金家的案子,虽说都应该移交六部之一的刑部处理,但这里是寒日雪城,先不说刑部的人会不会来,就算来了,这江湖人士满地走的城池,他们也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曹超所画,金家的奴仆应该已经将我的面貌记在心里,可为何…对啊,如果通缉令上真的画了我本来面貌的话,他也会受到连累,毕竟他曾是我的手下,手下与前主人见面,要是万一让天壤知道,依照他那副多疑的性子,曹超往后的官路估计是不好走了。]
“哼…原来如此…这忙,我青非帮定了!”
先悲苍听到后立刻喜笑颜开,急忙拿出两坛酒水要与冥非对饮,可是奈何周围人多眼杂,不能让自己豪放一番,倒是冥非拿着酒盅,低头喝酒的雅态让先悲苍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青公子,这两坛酒是我珍藏几年的好酒,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如何?”
“烈酒入血三分,便会害人性命,青某劝大叔,量力而行,再者说了,金家主刚刚去世,城内大多事宜还需大叔帮忙处理。”
先悲苍听到冥非的话后,脑海中浮现出道艳丽的身影,曾何几时,那人也是劝诫自己切勿酒醉,只可惜那人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想不到多年以后,还会有人用这句话告诫自己切勿沉醉于酒。
“是啊,说的有道理,那今日咱们就不喝酒,来人,拿茶来!”
冥非点了点头,对方并非那种痴迷于酒色之人,看来自己最初相信苏寒的选择,先悲苍是个忠义之士,即便是如今的寒日雪城已经物是人非,他还是想要一辈子守着她的城池,以报答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对了,昨日那对闻古剑派的师兄妹,你们可是又找了他们一次,他们不远千里来寒日雪城,八成是有要紧的事情。”
冥非喝着茶水,吃着桌子上面的小菜,突然想起宋曲人和宋曲丘那对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妹,虽说闻古剑派和天武国敌对,可就在当今天武国几乎是力压群雄的局势下面,闻古剑派俯首称臣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先悲苍吃着冥非带来的烧鸡,吃得满嘴流油地喝着茶水,对冥非说的话,像是没在意一般,反而是李轻易接住冥非的话回答说道。
“这事说来也怪,他们明明很是匆忙,可入了寒日雪城之后,却悠哉悠哉地住在附近的客栈里面,带来的书信,也没有交给城主府,不过依照闻古剑派作为江湖中的正道楷模,应该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呵呵…说的也是。”
冥非还以为先悲苍不会放过闻古剑派,看来自己太小看先悲苍的气度,可就在冥非端起茶杯,茶水刚刚入口的瞬间,背后传来的空气中微微的颤动声,让冥非察觉到了。
“砰!”
冥非站起身后侧身躲过,反而从不知何处飞过来的一盏酒盅落在了先悲苍的手里面,先悲苍也是从正面接住了那只酒盅,看到不远处脸色不好的文曲丘,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你说,谁会偷鸡摸狗!”
冥非只是觉得自己脑壳有点疼,宋曲丘的性子虽说自己只是见过一面,可是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对方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那种人,而闻古剑派对于她而言就是家,对方怎能容忍其他人侮辱自己的家。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何只有她一人,宋曲人呢,不会是伤势未愈还在客栈休息吧,那惨了,宋曲丘身上的伤势虽然轻,可是先悲苍的武功却在她之上,今日若没有人出手相助,恐怕她走不出谈笑楼。]
“好大胆!”
李轻易拔出腰上的长刀,手中拿着几碟盘子扔向宋曲丘,可都被宋曲丘尽数用自己手中的长剑砍碎,先悲苍与冥非这两个谈笑楼里武功最高的人,却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宋姑娘,没人告诉你入了寒日雪城,便不能和在江湖里一般放肆吗!”
铁树离也站起身,他看得出宋曲丘虽是女子之身,但内功修为不低,单从对方的剑术上看,可能不在李轻易之下。
“那没人告诉你们,在背后嚼人舌根,是为不耻?”
“放肆!”
李轻易提刀冲向宋曲丘,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四散而逃,两人在周围激荡起刀光和剑影,冥非身边的桌椅板凳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反观身边的先悲苍居然还在淡定喝茶,对方还真是奈何住性子。
“青非,不吃点东西吗?”
先悲苍看着还站在旁边的冥非,示意对方赶快坐下吃饭,可是冥非哪有这闲工夫,李轻易和宋曲丘这一打不把城中的官差招过来才怪,自己出来之前可以特意打算不惹事,安安稳稳回蓝家,这下好了,别说回去,少说也要在监牢里呆上一晚。
“你吃什么,快让他们停下。”
冥非现在满头黑线,先悲苍他是在寒日雪城有过深的人脉,可是自己没有,冥非只想在寒日雪城不惹事,这下好了,不仅全城的官差都有可能认识他,还有可能会牵连出不少知道他身份的江湖人。
“你自己出手不就行了,正好让弟兄们见识下,青非公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铁树离慢悠悠喝着小酒,冥非这才看得出来,敢情眼前这几个人是想看看自己的底子硬不硬。
“你…唉…罢了。”
冥非叹了声气,自己运起“风花醉梦”的身法,速度之快,眨眼间便已经到达了李轻易与宋曲丘的面前,而且两只手都弹了下两人的兵刃,顿时两人的兵刃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冥非用手指弹飞。
[我的乖乖…这么厉害!]
铁树离惊到了,李轻易的武功虽然不及先悲苍,可他也比自己高许多,可就是这样的李轻易,竟然连冥非的两根手指都挡不住,铁树离震惊到暗示自己是有些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可眼前的一幕,又怎是幻觉。
“他比苍哥厉害多了。”
云微丹吃着水果跑到先悲苍的身边说道,先悲苍也只能在一旁苦笑,原本以为可以靠着李轻易,试出冥非实力的一二,没想到,结果连皮毛都没看到,李轻易就被治服了。
……
“宋姑娘,李兄弟只是随口一说,还望宋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在下替李兄弟向宋姑娘赔罪。”
冥非对着宋曲丘行礼说道,可是宋曲丘本人却不这么想,本来自己就因为兄长的事情而生气,大半夜出来喝闷酒,半路上还遇到这种事情,这让她怎能咽下这口气呢。
“你让他磕头道歉,我可以勉强接受!”
“小丫头,你别找死。”
李轻易的脾气也比较火爆,虽说他看上去身板瘦弱可一身精炼的武艺,平日里也只有先悲苍能管的住他,现在却反而要被个女子踩在自己的头上,他当然不愿意。
“哎哎,两位请听青某人一句话,两位都是行走江湖的常客,心胸也定然宽广到可以海纳百川,再加上两位酒过三巡都有些醉意,何必因小失大,能给青某人一个微不足道的面子,两位日后还可能会是朋友。”
冥非原本打算置身事外,可又怕招来官差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及时化解这场危机,李轻易因为害怕冥非的武功,又因涉及到金家家主的案子,思来想去之下,还是不要惹冥非不开心。
“既然青非公子都出面,我李某又不是心胸狭隘之辈,那便给青非公子一个面子,不和闻古剑派的小辈们一般见识了!”
“你说什么!”
“嗖!”
虽说李轻易这些年见过不少世面,知道容忍二字怎么写,可是宋曲丘一直都是闻古剑派的内门弟子,这次下山是她绝无仅有的几次,她当然不能容忍外人侮辱闻古剑派,一道身影向着李轻易冲了过去。
“你比起你的兄长,实在差太多了。”
冥非简单将宋曲丘的一掌化解,紧接着又是一掌打在了宋曲丘的腹部,对方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砸到桌子上面,宋曲丘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焚烧般疼痛,而且这疼痛似乎越发激烈,根本没有丝毫要马上停下的意思。
通过这一掌,冥非额头上冒起了汗珠,不止是他的内伤发作引发出来的剧痛,更关键的,这与最初到孤寞城的自己,实力方面简直是天壤之别,甚至冥非对自己这身不知何时增长到如此境界的身体,感觉到了恐惧的同时,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丝畅爽。
[说起,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我居然能和位列天武神榜第十五位的韩朽斗得不相上下,我是何时有这么强的武功的,又或者真如韩朽说的那般,我到底还是我吗?]
冥非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流露出道邪魅的笑容。
[不过,这种俯视别人的感觉…真不错…]
“青非公子,那女子跑了。”
李轻易见冥非仿佛得了癔症似的,一个劲在原地傻笑便好心拍了拍冥非,这一拍把冥非打回原形,自己朝着四周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啪!”
冥非将碗茶水泼在脸上,瞬间自己的脸色煞白,像是见到了什么厉鬼般恐怖。
[冥非,你疯了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先悲苍见到冥非反应怪异,便起身问道。
“青非,你没事吧?”
“啊…没事,不,我有事,有事来蓝家找我,我身子不适,改日再聊吧。”
冥非说完,便狼狈不堪地逃出谈笑楼,先悲苍五个人人看得云里雾里的,唯独云微丹注意到地下的茶水变色的情况,原本黄色的茶水变得黑漆漆的,宛如被墨水侵染了一般,而且刚刚冥非鬓角处接触到茶水的地方,似乎呈现了些许红色。
“怎么了,丹儿,吓着了?”
商允拍了拍云微丹的小脑袋,可是云微丹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说给周围的人听,反而是准备亲自去见一见金家存活下来的家仆们,为何见到这张通缉令后,冥非却一口答应了,难不成这张通缉令还能出错不成?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冥非躲在小巷内忍不住从喉咙中咳出一口鲜血,原本外面天寒地冻的环境,自己却脸冒虚汗,全身如同被抽筋剥骨般的疼痛,在他面前的景物全部都扭曲变形,任他怎样挣扎,这种疼痛根本没有消减的意思。
[该死…]
冥非暗地里骂了一声,月光照在冥非身上,原本漆黑的长发末尾开始变得赤红,自己惨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病态,突然,冥非的上方传来一声道熟悉的声音。
“看来你伤的很重啊!”
冥非听到声音后快速起身,将目光放在了坐在小巷的矮墙上面的赤衣女子身上,冥非看着眼前的陆赤笼,对方应该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了,可为何又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知何处吹来的寒风掀起冥非满身的鸡皮疙瘩,眼前的赤衣女子肤色煞白,脸色更加像是尸体的苍白颜色,唯独嘴上的两瓣朱唇红得诡异。
“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冥非对面前的赤衣女子并不抱有任何情感,他只是觉得女子样子诡异,在这黑夜寒风中,面无血色的陆赤笼更像是只要找冥非报复的厉鬼。
“呵呵…看来传闻中的冥非也会害怕呀,其实这也难怪,毕竟你失去过往记忆,对待我,对待陆家恐怕也是一无所知吧。”
陆赤笼的笑声在小巷里不断回荡,冥非周围的气氛阴森恐怖至极,知道陆赤笼跳下矮墙,随后一步步来到冥非的面前,与冥非不足一臂的距离,对方的琥珀般精美的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冥非。
而冥非见到月光之下,陆赤笼的影子清晰可见,说明对方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可对方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冥非稳住心态,明显是比之前镇定不少,而赤衣女子翘起脚尖,在冥非周围绕了一圈,看对方的身高明显是比冥非高出半头,身材如此高挑,身份如此神秘的女子,不可能是金封眠能够请得起的人物。
听到冥非发问的陆赤笼,将一颗棕色的丹药捏在两根玉指之间,语气魅意十足的说道。
“这是陆家常用的龟息丹,哪怕是顶尖高手都不会识破,从你杀人开始,我便知道你的习惯,虽然手段毒辣,可并不熟练,从这点看来,你杀的人并不算多,于是我想看看,这个没怎么杀过人的人,为何还要执意为蓝家讨回公道,直到我听你报出自己的名字。”
冥非回忆起掰断陆赤笼脖子的时候,并没有所谓清脆的响声,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陆赤笼的计划便已经开始了。
“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宛如柔弱无骨的武功…”
“西域人精通的“柔骨魅术”,你长居天武多年,又有绝世武功傍身,恐怕你也不会去了解像这种小门小派的武功吧,冥非你知道自己杀了金封眠,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陆赤笼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讨好冥非,虽说见到这位只活在传闻中的大人物,心情有些激动不已,可金封眠一死,自己会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陆赤笼可不是个善良姑娘,她是个过分合格的商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绝不会做,也绝不会因此而轻易罢休。
“再多的后果,我冥非承受得起,倒是你,明明可以逃过一劫,为何还要羊入虎口,你不想活命吗?”
“谁是羊,谁是虎,现在还说不定呢,金封眠的死讯明日起就会传遍寒日雪城,你最好藏好自己,寒日雪城里面和你有仇的,没有一千人,也该有八百人,你受的起吗?”
“我冥非屠戮万敌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
冥非单手抓住陆赤笼的纤纤玉手,而陆赤笼并没有急于摆脱冥非,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眼前这个还在强行硬撑着的男人身上。
“你还心怀仁慈,出手时还会有半分犹豫,你知道这半分犹豫,在那些顶尖强者手上,足够你死几次的吗?”
“不劳烦姑娘担心!”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不远处踩着屋顶,纵跳而来的柳初雪迟迟赶来,可她刚一到现场,表情便已经僵住了,自己家里面的二师父和自己家的师公这半夜里干什么呢。
“二师…二师父,你们这是在……”
冥非松开陆赤笼的手,果真如自己所料,陆赤笼不是普通人,可令自己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真火教徒之一,这真火邪教当真无孔不入,就连寒日雪城之中,也留有他们的人。
“今日不便再聊,赤笼告退。”
陆赤笼离开冥非身边,对方恢复到正经的模样,玉手拍了拍柳初雪的脑袋,见到对方无碍后,陆赤笼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背后的冥非身上。
“在下赤笼,真火神教副教主,记住…是赤笼。”
见对方撂下一句话便和柳初雪离去后,冥非全身像是脱力一般,倒在墙边,困意和倦意顿时遍布冥非的全身。
[看样子,柳初雪是被陆赤笼叫过来的,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天林承我没有教过他这种身法,定是有其他人教授给柳初雪的,没想到居然会是副教主…好困,就这样睡了吧,好累…快…坚持…不…]
冥非闭上了双眼,自己昏睡过去,知道清晨,天边一缕微光乍现,整夜失眠,四处在寻找冥非身影的韩朽才在这个角落里,发现了冥非的身影。
[我只是怪自己没用,不该牵连到你的身上,对不起,原来为了我,你竟疲惫到这种地步,冥非,我韩朽朕不配是你的朋友,你竟会为了我和娄语魅拼命到这种地步,好好睡吧冥非,没人会来打扰你的。]
??求收藏,求推荐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