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森没有说话,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凯恩斯继续劝导:“日本人的条件又这么有诱惑力,只要我们配合把钱还给他们,我们就会获得他们的二百亿美元投资,这对你的形象绝对是正面的加分啊。”
“你只想到好的一面。”
劳尔森满脸纠结,凯恩斯感到不明白,问道:“怎么了首相,难道还有什么阻碍?”
“是啊。”劳尔森掐着太阳穴说道:“你以为徐浪是一个人吗?”
凯恩斯一怔,想了想,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中国的大使馆来人了?”
劳尔森点点头:“是的,他们很明确,如果我们因为日本政府的要求就冻结徐浪的账户,那我们中立国的形象将被损害殆尽。”
凯恩斯说:“我的上帝,这个徐浪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够让他们的政府出面?”
劳尔森说道:“你别小看这个人,我得到的情报显示,他的本事大着呢。”
凯恩斯问道:“他有什么本事?”
劳尔森拿起桌面的平板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凯恩斯接过平板点开,上面是一份详细介绍徐浪的资料,他很仔细地看起来。
而他的脸也随着他看下去而变得越来越凝重。
等他看完,他的态度直接变了:“这样看来,此人我们不能得罪啊。”
“明白了吧?”劳尔森苦笑道:“中国有句著名的兵法用语,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就是在没有了解所有关系人之前,就仓促下结论,那结果只能是失败。”
“对不起。”凯恩斯很诚恳地道歉:“我确实把中国的因素忽略的,以为徐浪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劳尔森说道:“一个普通的商人能够让日本内阁预付这么多钱来买东西吗?还有,日本人为了拿回这么大一笔钱,竟然找我们来帮忙,从这其中你就不能领会出点什么?”
“悟”这个词,只有汉语有,外国人的语言是无法解释清楚这个词的含义的,只能说是领会。
凯恩斯经劳尔森提示,茅塞顿开:“那就是说,日本人已经试过其他办法都那不会这笔钱,才最终找到我们帮忙。”
“是的。”劳尔森说:“如果今天我们帮了日本,就会得罪中国。你说,我是得罪日本好还是得罪中国好?”
凯恩斯笑着说:“最好是两边都不得罪。”
“你说得好极了。”劳尔森大赞,然后说:“所以,接下来,你得想办法尽量礼貌地拒绝日本人的请求,实在无法礼貌拒绝,那只好得罪他们了。”
对于瑞士来说,中国的重要性比日本大得多,他们需要中国庞大的市场,不说别的,单是钟表这一块,如果失去中国的市场,他们的损失将难以估量。
所以,日本人承诺的二百亿美元投资,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我孙子武夫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盼来凯恩斯,急忙跑出去迎接。
“凯恩斯先生,你总算是来了,你好你好。”
握着凯恩斯的手,我孙子武夫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但是凯恩斯的笑容有些敷衍:“你好我孙子先生,今天没有出去走走吗,我们瑞士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前来瑞士滑雪的游客络绎不绝。
我孙子武夫说道:“瑞士我来过很多次了,风光确实不错。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你说呢?”
凯恩斯说道:“我孙子先生,你们的提议,我已经向首相汇报过,很抱歉,他不同意。”
“不同意?”我孙子武夫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同意?”
凯恩斯说:“你也知道,我国以中立立国,无论是谁,只要在我国内的银行存款,就是我们尊贵的客户,客户是我们的上帝,我们是绝对不能做出伤害上帝的事情的。”
“可是……”我孙子武夫还没说完,凯恩斯继续说:“据我所知,你我孙子先生也是我们的客户之一,相信你也不会同意因为别人的建议而冻结你的账户吧?”
“这……”我孙子武夫的心在下沉,不过他自然不能就此放弃:“凯恩斯先生,日瑞两国的友好国家,我们的首相和你们首相也是好朋友,这是国家行为,我们在追讨损失啊。”
凯恩斯说道:“我孙子先生,你们以国家的名义来请求我们冻结一个私人的账户,这本身就有问题。再者,如果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不但损害我们国家的信誉,还会得罪中国,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还有,徐浪先生账户的钱既然是你们付给他的,你们为什么才过去十多天就反悔呢,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们日本的声誉也不利啊。”
说完,凯恩斯很是无奈地叹口气。
日本人太过执拗,不把话说明白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我孙子武夫总算是明白了,敢情徐浪这家伙也没有闲着,而是搬出政府来向瑞士施压,难怪瑞士有顾忌。
“中国人找你们了?”
凯恩斯没有说话,沉默就是承认。
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对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直白了。